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回院子,云慕遥进门前,特意拍去身上的雪渍和泥渍,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会清洁术,但不舍得浪费灵力在这些事上。
旁人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恢复,现在的她,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在她之前回来的贺兰瑕,坐在书房的雕花楹窗前,看到云慕遥在院子里拿了些雪,走进正房,反手关上了门。
她应该是要用雪来冷敷脚腕的伤处。
贺兰瑕煎好了治淤伤的药,最后却没有给云慕遥送过去,也没有一句关心。
今日看到她被人欺负,却依旧不肯服输的模样,贺兰瑕恍然明白,前几日的自己错在了何处。
曾经在度朔城的云慕遥,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关心和照顾,还有心情讲笑话逗他。
可如今的她,最见不得别人的怜悯同情。因为那才是对一身傲骨的她,最大的折辱。
贺兰瑕将药汁倒进洁白的雪地里,被积雪掩埋。就好像他今日没有出去过,也没有看到云慕遥被人欺负的那一幕。
只是当天夜里,有几个内门弟子夜里被人迷晕,丢到外面雪地里冻了一夜。
若不是有灵气护体,恐怕他们性命难保。
其中一个喜穿蓝衣的弟子最为凄惨,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上下只穿了条亵裤,光着膀子躺在雪堆里,一时沦为笑柄。
长老们派人调查此事,最后也没查出是谁干的,只能当恶作剧处理,此事便不了了之。
因着脚受伤,云慕遥第二日便没有出门,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养伤。
正房的门被敲响,她冷漠地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贺兰瑕温润沉静的嗓音,可能是怕她误会,他连忙解释道,“我想进来拿件东西。”
云慕遥拿被子盖住受伤的脚腕,方道:“进。”
贺兰瑕转动轮椅,缓缓走进了房间。
他朝床上的方向看去一眼,见云慕遥背靠床头而坐,阖着双眼,身上还盖着鸳鸯红被。
贺兰瑕收回目光,来到立柜前,装模作样地翻找了一会儿,拿了件不重要的东西在手中。
临走前,他缓声道:“这房间的窗户好像破了,夜里刮风时响得厉害,我总被吵醒。待会儿,我能不能让归齐把窗户重新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