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慌忙道:“老、老臣本职是观星测算,勉强可看看风水占卜吉凶,捉鬼擒妖实非所长,不敢欺君犯上。”
申屠景看他脑袋都快缩进了双腿之间,知道他也靠不上,咬咬牙,挥手让他下去。
颓然靠回榻上,申屠景仰面看着殿顶承尘发呆。
他作为一个帝王,手下能人无数,单单起个捉鬼念头却都不能实行。可是司马瑛一介女流,却能手持宝剑,惩恶扬善,她又是从何处习得这等技艺并磨练出这份心性的呢?
不行,尔等不教,朕自家去学。想罢,申屠景也不叫人,自去了藏书楼翻阅古籍不提。
那头儿,六部衙门里,政务堂中,赵璃一面翻着手中奏章一面听着道录司长官回报。
“你说陛下要你教他捉鬼之法?”
“正是。下官实在惶恐。”
赵璃摩挲着右手扳指,思量片刻道:“你也太小心了,陛下性喜涉猎,许是一时兴起,你掌管天下道门,倒也当得起陛下一法之师。”
“相爷的意思是——”道录司长官再没想到赵璃会赞同自己教导皇帝捉鬼小计,忍不住抬头问道。
却见赵璃面上全是玩味神色,慌忙又低下头。
“若陛下再宣见你,尽可据实以告。”赵璃道。
“是,下官谨遵相爷之令。”
同时间,司马瑛身着道士袍服,还细心地贴了三缕长髯,蹲着方步在庙街口走来走去。
早已日上三竿,若她没算错,那王生早该出门了。司马瑛久等不见人来,刚准备干脆就去敲王家大门,王生扶着墙沿走了过来。
原来他昨夜摔得狠了,又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宿,受了风寒,本就被掏空了的身子哪里还受得住?早上差点起不来身。
还是小陈氏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熬药喂服好一通忙活,才让他缓过一口气。
谁知王生缓过了气,半点不感激小陈氏,掉头就出门来寻他的红粉知己丽娘。
司马瑛老远就看见他头顶阴气森森,肩头阳火只剩灯芯大小,便口宣道号,“无量寿佛!这位公子已然大祸临头、恶鬼缠身,怎的还不知速速回头!”
王生本浑浑噩噩,被司马瑛兜头一喝,神思片刻清明,却转瞬被自矜和傲慢遮蔽了双眼,怒声道:“哪里来的妖道,浑说什么?仔细小爷砸了你的道观!”
“执迷不悟!你已被那画皮恶鬼缠身月余,眼瞅着阳寿无多。你若不信,但取贫道绳拂回家,悬于屋内,保证你那美人再不敢近身,如此,方能救你一命。”司马瑛说罢也不等王生再回话,便把绳拂法器递给他。
“你这妖道,休想骗小爷钱财……”王生还当司马瑛要借机敛财,恶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