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好没等武昙再开口,就先接口说道:“武二小姐是我的客人,三哥你开口质问我的客人,这般无礼,难不成在咱们霍家和定远侯府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了不起的过节不成?”
两家自然是有过节的,当初要不是霍芸婳搅局,眼前这位武家二姑娘如今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一朝国母了,而如果不是武家兄妹从中作梗,他现在更是高高在上的驸马爷了……只是这这两桩事里都藏着他们霍家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才只能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霍常宇脱口还想说话,可是却被霍芸好噎得一时无话可说。
后面包括霍常宇的生母张姨娘在内的霍文山的四个妾室,并霍芸好的两个庶妹也相继跟了进来。
几个人里,除了张姨娘一脸掩饰不住的急切,其他人多少都还本分,略有些局促和拘谨的规规矩矩的样子。
武昙登门是客,霍芸好不想给她添麻烦,目光环视一眼这几个人就直接又看向了霍常宇道:“三哥你带着她们过来,应该是有话要说吧?咱们自家兄妹,也勿须绕弯子,你便长话短说吧。你也看见了,我这还有客人在。”
“呵……”霍常宇干笑了一声掩饰尴尬,“二妹妹你如此爽快,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只不过……”
说着,就欲言又止的看了武昙一眼,冷冷道:“咱们的家务事,论起来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还是请你的客人先避嫌吧。”
武昙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压根就不理会她。
霍芸好则是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自认为光明磊落,咱们霍家难道还有什么与我有关的不光彩的事需要背地里议论的么?我不怕有外人在场,你有话直说就是。”
虽然说是亲兄妹,可霍常宇平时和霍芸好正面打交道也没几次,印象里的这个二妹妹,向来循规蹈矩,话不多说,也没什么锋芒,虽说帮衬嫡母管家是挺利落的一把好手,但他确实也没放在眼里——
乳臭未干的一个丫头片子罢了,不过就是仗着投了个好胎,有嫡亲的母亲撑腰护着罢了。
如今霍芸好当面就连续两次叫他下不来台,霍常宇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恼意。
他视线阴冷的盯了霍芸好和武昙片刻,见这两人实在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才终于不得已的咬咬牙道:“既如此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二妹妹你也看见了,母亲和父亲相继离世,现在丧事也都已经办完了,是时候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说以后的事了吧?要怎么分家,怎么安置姨娘和妹妹们……都要有个明确的说法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后的几个大小女人都不由的更添几分紧张,有人使劲的将脑袋垂低,有人局促不安的揪着帕子或者衣角。
霍芸好听了这话,却是听了笑话一样直接就笑了起来,反问道:“三哥哥你来跟我说这些?咱们两个之间,说得着吗?”
霍常宇本来一脸的严肃,被她这一笑,就只觉是被狠狠的下了面子,羞恼的脸色也微微涨红:“你这样目中无人是什么意思?”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三哥你来找我说这些事很有意思。”霍芸好强忍住了笑容,语气却依旧戏谑,“无论是要分家,还是要安置姨娘和妹妹们,我不过一个闺阁女儿,这些应该我做主和出面处置的么?好,就算因为杰哥儿年幼,处置不了这些事,得需要我这个做长姐的代为出面,那么三哥哥你呢?你在这家中非嫡非长,二哥没有露面,杰哥儿事先也全不知情,三哥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事的?”
话到最后,她脸上笑容就仿佛瞬间褪了个干净,眼中浮现一抹冷色。
霍常宇被她激了个面红耳赤,张了张嘴,竟是再度语塞。
张姨娘一看就急了,连忙上前两步替儿子解围道:“二小姐这话说得就未免恶意了,想咱们老爷在世时,最是和气和宽容不过的,如今他老人家骤然西去,也没得及对家里这些人有个交代安排,三爷这也是怕你父亲在那边放心不下,这才代为出现提了这事的。”
说着,也不知道是真的怀念起霍文山来还是只为演戏,竟就掉起眼泪来,一边哽咽一边道:“二爷那边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因为事忙外出了不得空,这才由我们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