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惨的夜，呼号的风将落在地上的叶吹起，行人的影子被路灯摇曳得很长，映在灰色地板上延伸出奇怪的形状。
白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蹿起，直直往天灵盖上涌去。
他不禁往前跨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就在这时，
滴——
鸣笛声响起，白唐回过神才发现陈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面前，闾丘梨正拉开门看向他。
“等等，我刚才好像看到……”
他张开唇想要解释，但当抬头再看向马路对面时，却发现空空如也。
“看到什么？”闾丘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没什么，大概是我看错了。”白唐摇摇头，压下心里的不适，“走吧。”
……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匆忙的一瞥，当晚白唐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梦中他正走在下过雨的泥泞小路上，点点飞泥溅到裤腿，他不禁稍稍拧起眉。
鼻间充斥着清新的青草芳香，远处的天穹是深远的墨蓝，让他无法辨别是临近夜晚还是即将天明。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到哪里，只是茫然地徒步往前走。
暗沉沉的树林中，树枝剐蹭过他的手臂与腿脚，起初他还能尽量避免擦伤，可到最后体力流失他也顾不了许多。
渐渐的，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彰显着不远处便是出口。
可白唐却喘着粗气停下脚步。
——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背脊不知何时弯到与旁边灌木丛一般高了。
他僵硬着脖颈，想要移动眼珠往后看，却不知怎的无论如何都转不过身。
呼出的白气扑打在脸上，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步伐吃力，白唐盯着地上映出的重叠影子，麻木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
原来他的背上竟趴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