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寂静。
程枝捡回书包和散落的笔,并没有什么教导主任来,燕浓她们已经离开了。
她快走出校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头朝车棚而去。
学生们平时东倒西歪的自行车已经骑走了,蓝绿的塑料棚下寥寥停靠着锁上的车,地上有滚来滚去的饮料瓶。
谢宗原独自坐在栏杆上,黑头发底下是蜜色的皮肤,侧面高挺的鼻梁分明,鼻尖的弧度漫画似的,他支棱着两条长腿摇摇晃晃。
程枝纠结要不要道谢,未等说话,少年已经看到了她,伸手点了点额头的地方。
程枝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嗯?”
“红了。”他清冷的嗓音响起。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应该是刚才拉扯间撞红了,小声地说:“谢宗原,谢谢你。”
“不要谢我,”他说,“我也没帮到你什么。”
说完这两句,他们之间安静下来,她不知道是去是留,少顷,听他问:“燕浓为什么欺负你?”
她缄默不言,惯常地埋头盯脚尖,好一会儿说:“你能理解吗?”
谢宗原早就知道那一行人的做派,只是不曾留意,他窝在旧藏书室找建筑图书,从没想能亲眼撞见这一幕,自然也没有教导主任经过,那不过是吓退燕浓的借口罢了。
少年挠了挠脸,这个问题像是难倒了他,许久答不出话。
程枝说:“谢谢你。”
她拉了一下书包肩带,转身走了。
本以为第二天燕浓不会放过她,谁知燕浓并没有来上课,老师也管不了这位主,据说是体校的对象快毕业了,她整天往外跑。
消息是徐若词告诉她的,班里其他同学不敢招惹燕浓,都拿她当空气,只有徐若词会和她说话。
徐若词像是所有阴影的对立面,性格开朗大方,为人友善,交友广泛,拿了芭蕾舞比赛的名次,即便燕浓再看她不过眼,也无可奈何。
“燕浓她爸从外地回来了,肯定会腾出手管教吧,她实在是快过分了。”徐若词趴在桌上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的成绩那么烂,想顺利考上高中应该会去补习吧。”
徐若词瞅着毫无生气的程枝,从桌洞里拿出一瓶牛奶,“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喏,给你。”
她硬给程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