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讨厌狗是有原因的,当初执行圣殿任务出了意外就是与几只突然蹦出来的恶犬有关。
当然比起狗这类没有想法的畜生,他更讨厌那些躲在暗处的邪恶生物。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你,完成狩猎前能一动不动等待许久。
在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找到机会,猛的扑过来咬上一口,一定会咬住命门,尖锐的獠牙一下子刺破皮肤,穿透进血管。
无论你怎么挣扎哀求都不会松口,直到把你咬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才肯罢休。
死是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它们绿莹莹的眼睛会盯着你,像是在欣赏你挣扎求生到断气前的所有丑态,这样它们的眼睛才会放出光来。
沈彧对这类生物不仅生理性讨厌,而且害怕。
在他为数不多的喜好与信念中,唯一坚持了较长时间的,就是相信风水和命数。
沈运以为他对这类老旧事物深恶痛绝,实则相反,在他叛逆的中学年代,即使找人约架,也会挑一个黄道吉日。
幼年时,沈彧曾在家中的老宅子里翻出过一本风水命理之书,上面蒙着一层灰。他悄悄研习过几天,对这类缥缈的古旧学说有了一个粗浅的印象。
后来系统研习时便有了基础。
他给自己算过一命,相数中说他命犯邪祟,犯小人,犯桃花煞。翻着参考书解读时看得两眼一白,心惊肉跳,直呼悲乎哀哉。
信则有,不信则无。道理是自古贯通的。
从此以后,沈彧就从主观唯心主义,摇身变成了客观唯物的捍卫者。
他不愿就这样服从自己既定的命数,但相信这东西太难说了,本性如此,心底时不时就会想到此事,被折磨了许久。
之后那次出意外的任务对他更是一次打击,见识到了所谓邪恶物种的真实模样。获救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全身动了手术,换了义体续命,醒过来整个人沉闷了很多,不习惯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一成不变,继续教书,和给圣殿卖命。
他生活的尼可罗安城是个安静的城市,甚少会发什么,人们和平的过着日子。
在这样平静如水的生活中,沈彧终于想开了。真遇上什么事躲是躲不掉的,只有直面痛苦的过程,和自己心底的恐惧,才能真正战胜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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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修了他课的一名新生,名叫柳阜的,沈彧稍微有点印象。他有段时日没来上课了,就在刚才,又给他打来电话请假。
说是生了病,在医护中心躺着,还需要修养一个月才能出院。
他的声音听起来的确虚弱,“老师,我伤口裂开了,医生说还要再动一次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