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家,戚慎独才明白楚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一路上面对楚律的再三预警,他很是不以为然,想着:“吞金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搞出什么恐怖的破坏?八成就是打碎了个鸡蛋而已,看把他吓得,唉,真是拿胆小又柔弱的向导没办法。”
——结果这份乐观在亲眼目睹案发现场后,便瞬间土崩瓦解。
烟雾报警器此刻已经停了,厨房里的景象就像刚被暴雨淋过的火灾现场,除了满地狼藉外,平底锅里还残留着酷似煤炭的不明物质,戚慎独上前如临大敌地研究了一会儿,再结合眼前被炸得漆黑的墙面来看,他猜测楚律炒得应该是鞭炮。
这一刻,总是畅所欲言的戚慎独难得沉默了,他想,他只不过是出门买个酒的功夫,为什么吞金兽就能制造出此等灾难?而以前没有他在的时候,这个向导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宝贝。”深吸一口气,最终戚慎独选择语重心长地道:“如果你是想让我这辈子都别指望你做家务,那你大可以跟我直说的,用不着做到这个地步,真的,老公压根不在乎,别说我现在还身强力壮,就是我以后瘫痪在床了,也要指挥着扫地机器人给你做饭。”
“啊,这样不好吧。”楚律闻言忧心忡忡地道:“叫别人看见岂不是要以为我被你宠坏了?”
这不是废话吗?戚慎独默默想,你就是被我宠坏了,你个败家媳妇。
“怎么会?”但涉及到送命题,戚慎独的求生雷达还是十分敏锐的,他深知吞金兽笑里藏刀的本性,于是违心道:“哨兵照顾自己的向导是天经地义,谁敢有意见?”
“唔,我想也是。”楚律点点头:“尤其这个哨兵还刚被自己的向导从警局里捞出来,更应该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毕竟这年头像我这样不离不弃的向导真不多了。”
想起现在像莱斯特那样的年轻人一点跟哨兵同甘苦共患难的精神都没有,楚律更是不由叹息:“你要珍惜我啊。”
“………”对于这种意料之中的回答,戚慎独已经不再会大惊小怪了。
“酒呢?”刚感慨完,下一刻楚律就扑到他身上来回摸索。
戚慎独突然感觉自己像个被难缠的流氓浣熊扒住的饲养员,他抓住楚律的手腕,阻止他去扯自己的腰带,皱眉道:“干嘛干嘛?都不问问你老公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上来就找酒,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酒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了。”楚律不假思索地道。
“这还差不多……”
戚慎独心底正美着,又听楚律继续一本正经道:“因为酒不会自己长腿朝我跑过来,但你身上却长着可以随时听从我一切吩咐的腿。”
好家伙,你还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了。
“所以酒呢?”楚律追问。
戚慎独本想赌气说长腿跑了,但他怕吞金兽一委屈起来就掉眼泪,还是不买大象就哄不好的那种……所以还是认命道:“我进来的时候放在玄关了。”
说完又充满怨念地盯着他:“你一点也不注意我。”
“我怎么不注意你,早上不是还送了你一把小伞吗?”楚律走向玄关,声音渐行渐远:“我就是观察到你在看晨间新闻的星座解说才特意给你留的呢,你当时不也欢天喜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