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几步赶到我身前:“王欢,事情都还没弄清,你怎么能光凭主观臆断就下令抓人?”
随心的心里很清楚,我所谓的可疑人物就只有探神手。探神手其他宗门的人马起步可能是比我们晚了一些,现在肯定已经大举进入了山区。我前后三次调用直升机,等于是早就暴露了我们的位置,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往我们身边集结。部队开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沉声道:“职责所在,我没有选择。”
“什么职责所在……”随心怒吼道,“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安排了一切?”
随心以为,那架直升机忽然飞走是我的安排,目的就是制造出一个消灭探神手的理由。
我平静道:“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两次出生入死,我能对你说的只有一句话:直升机带走棺材,不是我的安排。信不信由你。”
我没法多跟随心解释什么,事实就是事实,我只能承认我让那口棺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丢了。
但是,我心里也很清楚,探神手没有从军方手里抢走棺材的胆子。我依然下令逮捕探神手,确实带着削弱探神手的目的。
“我相信你。”随心黯然道,“我们到底不是战友。”
随心并不是傻瓜,她能听懂我的意思,也明白我对探神手的态度,更知道我不会因为我们之间的交集放过这些到了嘴边的探神手。她除了黯然叹息之外,无路可走。
我也不想跟随心解释什么。人在江湖,不能因为某一刻的心软就去改变什么。有时候,意志足以决定一切。
我走到石台边缘低头往棺材下面的坑洞里看了过去,那里果然摆放着一尊盘膝而坐的鎏金药王像,从我的位置下去刚好能看见药王像的头顶。我转头看向豆驴:“驴子,检查一下坑里的情况,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让人把底下的东西弄出来。”
豆驴子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几遍,才亲自跳下去给药王像绑好了绳子。
药王像出土之后,我们都愣在了当场——那尊药王像虽然是盘膝而坐,一手竖在胸前、一手平放膝头的佛陀模样,却不是佛门供奉的药师佛,而是一尊没有面孔的神明。
更为奇怪的是,药王像的两只手都像浸过墨汁一样漆黑发亮,十根指头犹如兽爪指甲过寸,利如刀锋、凶性外露,怎么看也不像是佛陀的手掌,倒像是一件杀人的利器。
尤其是药王像的胸口上那个前后透亮的窟窿,乍看之间就像是被人给生生掏走了心脏。
我忍不住转头向叶寻问道:“这是神像?”
“看不出来是什么。”叶寻也连连摇头,“就算是神像,也该是某些原始先民供奉的神明。可你看神像的工艺,像是上古的东西吗?”
“肯定不是。这神像虽然是件古董,铸成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三百年,这还是当年药王谷埋下去的东西。”我绕着神像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神像的掌心上刻着一篇公正的小楷。
叶寻见我盯着药王像手掌不放,才走过来说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我解释道:“大概的意思是说,当年,五毒教与药王谷合创秘术《魔手佛心》,魔掌天下至毒,佛心为天下至善。五毒教掌控魔掌,药王谷收藏佛心。”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魔掌与佛心之间其实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关系。魔掌无物不可毒,佛心无毒不可解。那么究竟是魔掌为尊,还是佛心为尊,就成了两派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