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看不见夏轻盈的脸色,但是我听得出来,夏轻盈已经落进了下风。
夏轻盈沉声道:“我不明白,你明明有杀人的本事,为什么要一再逼迫对手杀人,自己却不动手?”
陶晞羽说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如果人有魂魄,到了九幽之下,你可以问问狐族前辈,我相信,他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陶晞羽的声音一沉道:“废话少说,该你选择了。”
夏轻盈沉声道:“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一直看着你,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王欢死在我的手里?”
陶晞羽微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让王欢自己站起来杀你。到时候,你还是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他,一个是被杀。”
我心中顿时凛然一惊之间,眼皮下意识地向上翻动了一下,我的视线当中顿时闪现出了一幅图画的边角。我虽然没有看清图画的貌,但是从我看见的一点形状上,我可以看出那应该是一只眼睛。
从我看到那幅图,我的眼珠就被图画吸引,慢慢向整幅图画的方向不断转移。
就在我即将看到整幅图画之间,救护车忽然一个急刹停在了路上。我只觉得身形一晃,视线也被强行挪出了图画。
我额头上的冷汗像流水一样簌簌而落,记忆的闸门也像是在一瞬间轰然开启。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瞬间催眠了——我每一次被催眠之前都看见过那只眼睛。
那并不是一幅简易的图画,而是将不同符文当做线条勾勒出的魔眼。我看到图画,就等于是在飞快地扫视整片符文。
我第一次看到魔眼,是在钳住黑山雀之后,那幅魔眼就在酒店走廊的墙上。我抓住目标时,眼睛不自觉在墙上扫视过一次,那时我看见了魔眼。
魔眼第二次出现是在酒店套房的窗口,我看到了黑山雀的气息,也就看到了魔眼,所以我才会飞快冲进,破窗而出。
第三次是在隧道附近的车窗上。那时候,我虽然在听着夏轻盈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都在扫视车外。我记得有一辆轿车从我车边驶过时,车窗上也画着这样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应该就是催眠的媒介。狐族应该是在用图画对人进行催眠的同时,利用构成图画的符文对目标下达了指令。
那些符文应该是某种语言,一种能让人在潜意识里识别,却无法正常读懂的语言。我后期所有的动作都在这种命令之下逐步完成,哪怕我心里明知道自己是在走向地狱,肢体也不会继续受我支配。
而且,我可以断定,这种图画不会永远存在,一定时间之后就会自动消失。这就是后来警方翻遍了整个酒店也没找打任何蛛丝马迹的原因。
我虽然发现狐妖移魂之秘,却忍不住暗暗心惊——布置催眠符文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得算清对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反应,符文才能奏效。
酒店抓捕黑山雀时,倒还容易解释。江湖中人在制服对手时,都会习惯性地往周围扫视一眼,看看附近有没有危险,或者对手的同伙,我们肯定会看见符文。
在血滴子的据点里,叶寻、夏轻盈同时被人控制,就不得不说是对方把我们每一个人的反应算到了极致。
我被对方骗走去看那把长剑,叶寻肯定会盯着我离开的方向。如果我没弄错,对方应该是在我背后的某个位置上做了手脚,叶寻才会被人催眠。
夏轻盈看到的魔眼应该是被画在了生无怨的尸体上。生无怨是她的手下,血滴子之间应该存在某种临死传信的办法,夏轻盈习惯性地去找生无怨留下的暗记时,必定会被对方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