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百姓,皆仰头朝她观望,神色各异,或惊或讶,更多的,则是一种愕然与探究之意。
思涵极是淡漠的立在马背,策马往前,整个人满身的清冷与威仪。也本是以为能如此畅通无阻的入得宫门,不料再度朝前行了不远后,本是狭窄且两侧站满百姓的街道上,前方突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那马车,普通至极,并无异处。
而待那马夫发觉思涵一行人后,面露几许愕然,随即正要驾车朝旁让路,不料道旁的百姓着实太多,全然无法让开。
一时,思涵一行停了下来,马车也停了下来。
单忠泽顿时皱了眉头,正要出言朝让车夫后话,思涵瞳色微动,先他一步淡漠出声,“此番入城,不必声张,绕车而行便是。”
思涵这话说得极为清冷淡漠,连带心底也是沉寂一片。
脚下的这条道路,虽是不宽敞,但她与精兵们策马绕过马车自是可行,而至于那蓝烨煜的车马,堵住便堵住了,也与她无关。反正此番而行,让他一道随行入这京都城已是仁至义尽,倒也不必再连让路之事都为他全全摆平了。
思绪至此,未待单忠泽言话,思涵已不再多呆,当即策马而前。
只奈何,待得正要绕过那辆马车之际,那辆马车的车帘子突然被掀开,瞬时,一张柳媚媚眼的脸骤然映入视线。
刹那,思涵下意识的扼住了马,神色微讶,那马车上的人则满面魅笑的望她,随即薄唇一启,似娇似魅的唤,“长公主。”
这话一落,周遭观戏的百姓们顿时惊愕,纷纷脸色大变,全然跪身而下,紧着嗓子大呼,“长公主千岁。”
思涵眉头一蹙,心底也跟着沉了几许。
这时,那江云南似未察觉到思涵的脸色,面上的媚笑浑然不变,随即也不待思涵言话,他慢悠悠的挪了挪身子,缓缓下车。
瞬时,鲜艳的红袍拖曳在地,整个人媚惑妖冶,再加之他那两道眉毛极是细腻风情,如同柳叶,竟也活生生的让他增了几许娇儿弱女之意。
思涵眼角都跟着抽了半许,心底的不适之感也越发的加深,只道这江云南啊,着实是风情得紧,甚至都风情得有些不男不女了。
“长公主离京几日,江云南一直盼念着长公主回京,而今本是出来办事,不料竟与长公主遇个正着,看来也是老天怜悯江云南,竟让江云南心有所想,便实现江云南之愿呢。”
柔腻关切的嗓音,再加之风情万种的目光,一个大男人,竟是将这种风月娇柔之意展露得淋漓尽致。
思涵目光逐渐深了半许,随即冷眸扫向已是站定在她烈马旁的江云南,淡漠而道:“你若出来办事,便办你的事即可,而今本宫入京,你弄出这般大的阵状来,可是故意的?”
江云南面色浑然不变,瞳孔之中也无半分的惧意与紧张。
他仅是勾唇朝思涵笑笑,随即便道:“江云南乍见长公主,心生惊喜,是以不曾考量太多,望长公主体恤长公主激动难耐,饶江云南一次,江云南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这话刚落,思涵眼角一挑,正要言话,不知周遭突然是谁唤了句,“是江云南,是红月楼的江云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