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那套茶具是为三哥准备的,而这只熏炉,则是为她准备的。
沈姝赶忙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将熏炉里的水,泼了出去。
“姑娘?”绿桃不解地问。
“无事。”沈姝回身,将熏炉还给绿桃,不动声色道:“明日怀嬷嬷差人来拿熏炉,你直接给她便是。”
绿桃应了下来。
“怀嬷嬷最后可查出什么来?”沈姝问道。
绿桃:“瓷器都是各房管事,根据主子喜好,自己领用的。三少爷爱喝茶,福喜便领了那套瓷壶。明月斋里,那个打碎茶壶的小厮叫清风,是杏芳院守门仆妇周妈妈的儿子。
清风打碎水壶以后,许是心里不安,第二日便告假,说是病了。三日前的早上,周妈妈也告假,说是儿子病重,要去庄子上照顾他。今日怀嬷嬷命人去找,两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沈姝诧异地问:“他们既能进四婶和三哥院子里服侍,定是府里的家生子,都是有身契的,怎能说不见就不见?怀嬷嬷可曾查到他们的下落?”
绿桃摇头:“那仆妇的汉子叫刘勇,在城郊庄子上做管事,这回清风生病,母子二人说是告假去庄子上找刘勇,可庄子上没人见过他们。巧的是,三日前刘勇也跟庄头说要进城照顾儿子,府里和庄子上消息不通,都没人发现他们一家三口竟跑了。
怀嬷嬷已经让人报了官,官府今天下午就出了告示,兴许很快就会有他们的下落。”
沈姝掐指算了算时间。
三日前早晨,正好是她被掳走回府的那天。
果然阿娘说的没错,执壶这条线索,背后之人既决定要让四婶背这个锅。
即便怀嬷嬷去查,也处处与四婶脱不了干系。
眼下看来,越瓷的执壶是四婶吩咐采买去安家铺子进的。
虽说进了十二件,可每件都不相同。对方应是猜出了各房的喜好,料定福喜会选那只壶,绿桃会领走这只熏炉。
如今是早春时节,再过半个月,待到天气再热一些,各房的陈设都会换一遍,到时这些新入库的瓷器,必会被管事的丫鬟和小厮拿出来给主子用。
原是顺理成章等半个月,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唯一打破规则的,便是明月斋的旧壶,被洒扫小厮清风打碎,使得福喜不得不提前拿出了那只毒壶。
于是,清风便是整个局里唯一的破绽。
而如今,清风一家三口,三日前全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