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于昨夜入京,而后交于奴婢这两样东西,随后便又匆匆离开,宗先生并未跟着一起回来,奴婢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想今日找青若帮忙,却不曾想五皇子派人来请,奴婢便顺势进了宫。”
“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青墨摇头,道,“十一只说解药要趁早吃,要在七日内服用,今日已是第五日了。其他的,主子看信便知。”
秦南歌并不着急于吃解药,毕竟都等了那么多年,自然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她反倒是对信上内容有些好奇,当下便接过信封打开,信封里塞着一封信还有一串颜色陈旧的中国结。
秦南歌看见中国结面色一沉,随后快速打开信纸,寥寥数语,一扫而过,而秦南歌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见她如此模样,两个丫头连忙问道,“主子,发生了何事?”
秦南歌将信递给两个丫头,沉声道,“你们自己看吧,看完之后,烧了它。”
二人看完信上内容,随后露出了同样凝重的表情。
信上说,宗先生和十一部的人带着最后一颗芦淦果路过西北荒戈的时候,无意间救下了一个人。那人年纪约莫四十上下,是名男子。身上受了重伤,脸上被刀剑划了数条口子,手筋脚筋被尽数挑断,面容尽毁武功全失,嗓音沙哑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仅剩下最后一口气。
起初他们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待到后来医治的时候才发现,此人身上带着的平安符,正是十一在几年前亲自送到西北军营赵将军手里的那枚。平安符上面还挂着一只可爱的虎头,因为赵将军属虎。这可爱的绣样,除了她们家小姐,全天下再无人可绘。
而青雀的父亲,就是姓赵,名为赵直,已经跟随萧贺十几年。
“倘若信上所言猜测是真,那为何青雀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青樾不解。
秦南歌凝神沉思,道,“有两种可能,一是镇北将军府此刻还不知情,二是,为了避免青雀担心,他们连青雀的娘亲都一起瞒着。”
“可赵将军好歹也是萧家军的一员老将,又不是什么小兵,他既已失踪,西北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青墨问出了事情的关键,这也是秦南歌觉得蹊跷的地方。
按照信上最后所说,十一去军营附近潜伏过,并未发现军中有何异常,萧贺也还在军中处理军务,按理说,凭着赵直和萧贺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感情,这么大个人不见了,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除非......除非赵直的离开他们都知道,且并不觉得他会有危险。
可秦南歌总觉得哪里不对,赵直手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中国结?
秦南歌犹然记得,这个中国结是她闲来无事做着好玩的,有次萧贺来看她,觉得好看就拿去做了剑穗。习武之人,剑不离身,这剑穗自然也不会轻易落下。可赵直为何会有?
且这西北荒戈往北就是无边沙漠,往西便是一片三不管的密林之境。林中毒虫蛇蚁颇多,皆都不是平凡之物,这是一片被众国抛弃的地域,连土匪倭寇都不会去的地方。距离西北军营可有不少路程,他又为何会出现在那?
秦南歌的手指,一下下地敲打着桌面,半晌过后,她才又开口道,“我如今住在宫中,消息来往不便,待到今日过后,我便向淑贵妃娘娘请旨回府休养。到那时,再亲自去萧家打探一番。此事先不要声张,切莫让青雀知晓,省的她担心。十一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赶了,有师父照料,应该可以保住赵将军一命,至于其他的,往后再说。”
命也许可以保住,只是手筋脚筋尽数挑断,这武功,怕是捡不回来了。这话,秦南歌并没有说。这几个丫头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不比亲姐妹差,说了,也是徒增众人担忧罢了,也免得到时候让青雀瞧出些什么来。
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怀湘站在外面说道,“秦小姐,娘娘身边的严姑姑传话来了。”
屋内主仆三人立马噤了声,青墨把门打开,将人请了进去。
严姑姑是淑贵妃的贴身女官,资历虽深,但态度还算亲和,只见她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今日是宫中设宴的最后一日,方才太后娘娘派人来请,说是还未当面谢过小姐。若小姐觉得身子无碍,便可一同前去参加宫宴,届时,太后娘娘自会有赏赐。贵妃娘娘特命奴婢前来传话,若小姐觉得身体欠佳,便不要勉强,娘娘自会将静央宫的人给打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