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府迎来晴天霹雳的消息。安阳王府退婚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宁府退庚帖,引得街上行人瞩目,只怕消息很快会传开。老夫人的头要晕不晕的,勉力支撑着,将安阳王府的人送走。

    老夫人服了颗速效参丸,坐在圈椅上顺气,召宁汐来质问。

    须臾,宁汐来到了阴气森森的大堂。

    “跪下!”徐氏抢先训斥不孝女:“说说,你到底怎么得罪世子了,不是叫你要牢牢抓住世子的心吗。”

    宁汐理了理裙摆,捏了一堆厚厚的褶皱垫在膝盖前,施施然屈膝跪在地砖上。

    “女儿抓不住。”

    老夫人手抖的指着她:“宁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孽畜,婚事退掉都一副不打紧的样子,你爹还在牢里受苦你知不知道,没心没肺的东西。你这婚一退,以后谁还敢娶你。不止是你,连着妙丫头的婚事也要遭你这个做姐姐的连累。你竟不思悔改,一点惭愧都没有。”

    宁汐抽抽嘴角:“我也不知该惭愧什么,祖母请明示。”

    “你,”老夫人气得不轻:“是,安阳王府没有明确说退婚的缘由,但要是你做得足够好,人家凭什么不要你。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没用。”

    “好吧,我是个没用的废物。”宁汐从来不爱跟这家人讲道理的。

    “哟哟,还破罐破摔了,可惜我那一盒子廉价的红宝石头面,早知道拿去施舍给叫花子也好。”罗氏冷嘲热讽的看向徐氏:“二嫂,你的两个女儿都有出息呀,一个剃头当姑子,一个被退了婚。可千万教教我怎么做到的,我要让妙儿避走她姐姐们的老路。”

    徐氏气得要命,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妯娌句句戳她痛脚,句句也是事实。

    宁汐:“头面我放在斗柜上,三婶可以派人,去叫喜鹊取还给你。”

    罗氏嘴上没说什么,很快扭身走了。

    上首处的老夫人唾沫横飞的责骂,宁汐悄然撑地挪远了些,在唾沫吐不到的安全范围里,阖目半寐。

    日薄西山,过去不知多久,耳边传来尖哮:“你竟敢睡着。”

    “没有的,”宁汐淡定抬首,睁着一向水雾蒙蒙形状好看的鹿眼:“我耳朵是支开着的,一直恭听祖母训示。”

    “耳朵不支开难道还能关拢。”

    老夫人一日连服下两粒参丸,直捻紫檀佛珠控制恶念:“你这个不思悔过的畜生,去祠堂面壁去。”

    宁汐捶了捶跪麻的腿站起,屈膝施礼:“柳暗花明又一村。爹的事会有办法的,祖母莫气坏身子,孙女先行告退,去祠堂领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