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看他走路时扶着左腰,心晓他受了伤,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却无能为力,只得揽他泰半身子靠在她身上借力,减轻他的痛苦。

    天上一颗星子也无,没法通过星位辨别方向,而且夜色降临,茫茫雪海变得更模糊不清,连一贯习惯在外生存的萧然都分不清东西南北。

    “你认得方向?贸然到这里来,把自己搭进去怎么办。”萧然捂着伤口冻裂的左腰,气若游丝。

    一直赶路不是办法,正常人都不可能不眠不休,宁汐赶紧扶虚弱的萧然坐下:“没事,明天就知道方向了。我们先歇息一晚。”

    “在这?”

    四面八方的冷风嗖嗖往他们身上刮。

    “嗯,你等一会,马上就好。”

    宁汐用带鞘的匕首,充当锄头,在松软的雪地下很快刨出了一个小小的地洞。

    洞穴不需要太大,足够容纳两个人即可,大了反而会让热量多余散失。

    有了栖身之所后,宁汐又在躺的地方前面,挖了个尺来深的小洞。这样冷气会下沉到最底下的洞口里去,让上面的洞穴暖和一些。

    黑咕隆咚的,萧然身体又虚,不知道宁汐在捣鼓什么。

    只是当他被宁汐扶进洞穴里面时,还以为回到了温暖的陆地上,寒风被挡住,小小洞穴里流淌着一股来自宁汐身上的暖气和香味儿。

    宁汐之所有在天寒地冻的气候散发体香,是方才出去做了几百个深蹲,累得香汗淋漓。

    她维持了自身体温,再宽解了衣裳,和萧然的衣物,毫无间隙的贴着他,把热量传过去。

    萧然受伤不能做大动作产热,只能靠外界传递这种法子。

    体力不支的萧然,被一具温软身子圈在怀里,多天饥寒交加的他,很快的酣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萧然觉得气力恢复了一些,眼皮没那么沉重了。

    他缓步走出雪洞,见宁汐背对他蹲着:“在干什么?”

    “景然哥哥,”宁汐转身去扶他,走过来,指给他看雪地上插立的匕首,旁边摆有一块布结做的记号,此时她用手指戳匕首影子的另一端:“布结是我早上记的位置,和现在这个记号连成一线,便是东西方向。你出发东海,是往东北方向,我们现在返回西南方向走,一定会走出去的。”

    ……原来她哭得那般伤心难过,真的不是怕迷路死掉,而是,怕找不到他么。

    萧然灼灼凝她。

    坚定不移的往西南方向走,代表他们要遇山翻山、遇河过河,还要摈弃一些能找到水的河流,一路向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