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永安六年,十一月二十三。

    上午。

    魏国都城,洛阳。

    皇宫。

    大殿内,高坐于宝座上的魏国皇帝曹奂,望着面前的晋公司马昭,神情竟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而司马昭则是直视曹奂,目光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寒芒,锐利如将要捕食的鹰隼。

    皇帝诚惶诚恐、臣子锋芒毕露,这显然不合常理。

    但如今,魏国皇帝曹奂,就是个傀儡,任由权势滔天的司马昭摆布。

    而司马昭如今已身为晋公,权势滔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根本不把魏国皇帝曹奂放在眼里。

    司马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很多事甚至连禀报皇帝的流程都省去了,由他自己决断。

    现在,司马昭更是剑履上殿,简直是完全藐视皇帝。

    魏国皇帝曹奂,不时看向司马昭腰间的佩剑,冷汗涔涔,甚至眼眶都红了,视线随即逐渐模糊。

    毕竟,就在三年前,司马昭令人杀死了先帝曹髦。想当初,曹髦身亡时的惨状,传到曹奂耳中之时,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灵。

    曹奂即位之后,每天都睡不好觉,唯恐自己成为第二个曹髦。这种胆战心惊的生活,一直折磨着他,使得他看见司马昭,就如同看见洪水猛兽。

    此刻,司马昭坐在皇帝曹奂赐予的座位上,紧紧地盯着宝座上的曹奂,眼中寒芒大盛。

    他迅速地说道:“陛下,昨日臣收到了来自蜀地的,镇西将军钟会与监军卫瓘的信。他们都禀报了征西将军邓艾僭越之事。”

    “邓艾一个将军,却以天子身份,行王事,封赏蜀主与前蜀官员。这显然是僭越之举,属于篡逆谋反!”

    “陛下,应当如何处置此事?”

    曹奂额头上的冷汗已流到下颌,但他甚至根本不敢去擦拭。他诚惶诚恐地说道:“一切听凭晋公作主。”

    司马昭听到此话之后,平静地问道:“陛下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

    虽然他表面上是这样问,但眼中毫不掩饰的寒芒,说明这句话其实就是走一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