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温靖道:“是小满儿时我给她的。我会一些,但下的不好,你若想玩,我陪你便是。”
能得她应承,蔺徽言喜出望外,当下只道:“我也只会一些,打发打发时间罢了。祖父说我在棋盘上一塌糊涂,但他和季爷爷二人对弈,我瞧着比我也没好上几分。”
“季爷爷?”乔温靖随着她的话往下说,算着时辰,起身喝了一盏茶,准备为她行针。
蔺徽言道:“大哥的祖父,和我的祖父交好,说是喜欢剑炉上的山泉,闲下来总会上山喝茶。”
“原是如此。”乔温靖点了点头,俯身近前,道:“有几处会难忍,忍不住便说与我。”
“乔山主,我能忍住。”蔺徽言唯恐她不便,然一句话出口,却见面前的人嗔道:“你唤我什么?”
蔺徽言自知失言,忙道:“温靖,我能忍住。”
“也是没办法的事,若实在忍不下,咱们停一会儿,也不打紧。”乔温靖说着话,已然开始捻动针尾。
蔺徽言只觉着酸酸麻麻,心知乔温靖手下留情,便不吭声,死咬着牙,扛了过去。
乔温靖看在眼里,心知劝阻无效,只凝神行针,盼着能稍减她的痛苦。一轮结束,乔温靖额间略染薄汗,却先去拿了毛巾,为蔺徽言擦拭。
“我没事,你去歇一歇。”蔺徽言拽着乔温靖衣摆,说出来的话既软且绵,乔温靖只笑道:“无妨,你闭上眼歇一会儿,便起针了。”
蔺徽言消耗是大,依言闭目养神。她听着乔温靖起身,脚步声渐远,应是出了卧室。没过多久,又折返回来,在她床前坐下。等了许久,乔温靖不曾作声,蔺徽言睁了条眼缝,见乔温靖双手叠在腿上,一双眼里放空,略有愁容。
蔺徽言不知何事让她为难,正想着如何开口为她排解,却见乔温靖低头,连忙合上眼,不敢多动。
“已可起针,你好些么?”乔温靖坐近些许,手挨在蔺徽言肩头,话里听不出异样。
蔺徽言道:“好许多,没事的。”
乔温靖见她睁开眼,只点了点头,将银针一根根起出。蔺徽言侧脸的那血痂,自是被悄然拭去,半分痕迹也不曾留下。
时日尚早,蔺徽言只躺了片刻,便坐起身来。乔温靖知她心思,将茶壶自泥炉上提起,道:“你且在此等我片刻,可好?”
蔺徽言颔首,道:“我来收拾,你拿棋桌。”
乔温靖见她行动上已无羸弱模样,便宽了心,起身去那边屋子抱着棋案过来。二人分坐两端,蔺徽言为她斟茶,想了想也给自己茶盏里蓄了半盏,道:“总见你饮茶,我只喝半盏,你可允?”
乔温靖道:“这茶过于浓郁了,今日便罢,只可半盏。你若馋了,明日我带些旁的淡茶与你。”
“可有寿安茶?”蔺徽言眸子一亮。
乔温靖打趣道:“寿安茶没有,六安茶却有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