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葛府的葛大人突然接到了下人来报,说是昨个儿前丞相大人沈青枝沈公子和现任暂代丞相之职的何琼何大人在月淮河上的天醉画舫通宵喝酒听曲。
那画舫上美人无数,进出他们厢房的歌姬舞姬就更是婀娜多姿,媚骨如酥。
丝竹袅袅,薄衣服轻纱透。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画舫的?”葛重皱着眉问。
下人想了想,回道“沈公子是亥时左右走的,何大人......他一夜都没离开。”
“这个混小子!”葛重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都说年少风流,美人难舍,他也不是没有年轻过,可他的女儿幼时突遭大劫,心思本就敏感,若是得了这么一个夜夜宿花楼的郎君,这......这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呢?
“想来定是何兄不忍小女后半生孤苦无依,才逼得贤侄来上门求亲的......”葛重忽而叹气起来。
也罢,既是蔡府那个小兔崽子害得蓉儿这般,这日后的苦头自该也要他来咽,反正蔡府和葛府离得近,他和夫人常常去蔡府看望看望女儿,替她盯着点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你去库房,把琼儿送来的聘礼全部清点好,晚上悄悄给他送还回去,记住,不要伸张,最好神不知鬼不觉。”葛重思虑再三,还是下了决定。
“是。”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依蓉儿那个认死理的性子,除了蔡玉,她定是不愿嫁给旁人的。
“还有,去请蔡府的老爷过来,就说昨日的事,老夫答应了。”
下人闻言,赶紧匆匆忙忙地去了。
未免中途再出什么乱子,葛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自己小女。
“小姐在琴阁弹琴呢,老爷随奴婢来。”葛心蓉的贴身婢女兰儿稍稍向葛重行了一礼,然后提着裙摆引着葛重上了阁楼。
阁楼里的琴音断断续续的,不真切,也不柔和,那婉转难消的琴音仿佛就是女儿家的心事一般,缠缠绕绕,愈是放不下,愈是苦涩。
“蓉儿……”葛重不忍再听下去,出声打断她的琴声。
葛心蓉没料到葛重会这个时候来看她,赶紧离开琴案,低头向葛重行礼。
“爹爹。”
为了不让女儿看出他的异样,葛重立刻偏开身子,将眼中微微的酸涩忍了下去。
“蓉儿啊,你娘今日可是来看过你了?”他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同葛心蓉闲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