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世有仙城三十六,只独得仙人四人数。”
台上醒木一拍,已然是入戏了的说书先生颇有些唏嘘的缕着颔下短须:“宁睿真人一开始便时常神智不清,玄烟真人在不归岛裂缝消失后就不怎么管事了,玄磊真人又长居九元山闭门不出长达五十余年,世间诸事,还是只能依靠予霖真人啊。”
说书先生这一番话颇得台下人赞同,有好事者往台上扔了几枚钱,嚷道:“再多说些予霖真人降妖除魔的事情吧,例如几十年前那次锁沧关大战!”
他这一番话立刻便得到了多人附和。
说书先生自然懂得要随着听客的心意走,才能有好收成,他点了点头,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再次压下了醒木,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先生晴朗的声音。
“要说这五十年前那场大战,也就不得不提起一人,予霖真人的至交好友,五十年前的那位越王殿下......”
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唯有一个人,左看一圈右看一圈,看着周围人的敬仰神色后,带着仿佛被酸倒了牙般的神色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说书楼建在河畔沿岸,夏日的风从河上吹来十分凉快,河上隔不了多远便有一条画舫,画舫上或有聚在一块吟诗作对的公子,或有摇着团扇在一块说笑的大家小姐,两岸一片灯红酒绿,繁荣非常,没听说过的谁也想象不出这不过是个寻常的小镇子。
客栈伙计还在挽留着想要住宿的客人,这客人厉害非常,一看就是常年混迹的,砍价砍的伙计抓耳挠腮的,苦笑着道:“爷,再低我们掌柜的非得活吃了我不可!”
夜幕降临,宵禁快到了,众人都在抓紧这最后的时刻。
从说书楼中走出的那人往河岸边上白石的护栏上一坐,确认人来人往的没人注意他,这才咧着嘴低声道:“还崇拜呢,我一个妖怪都知道的比他们清楚,活生生把个道侣弄成挚友了......”
顿了顿,内里属性异常八卦的妖王血牙咂着舌:“也是,那帮成天脸上就写着‘我要矜持’的仙门还能说什么?尤其是他们里面‘刻板之板’的予霖那家伙。”
晋朝建朝两百余年,曾经因为人才凋零而低迷了数百年的仙门,终于逐渐回到了从前的时代,而致力于半隐世状态的仙门也摸清楚了与朝廷平衡的方式,算是后顾无忧。
他们后顾无忧,却苦了曾经嚣张一时的妖怪们。
妖王血牙回忆自己想当年也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四大妖王之一,却因为轻视了当年新飞升半仙的那个予霖真人,被连着老巢给一窝端了。
什么叫神之下的人间最高战力,血牙算是知道了个彻彻底底。
予霖真人不轻易杀妖,他抓住血牙后把他封印进了锁妖塔赎罪。
锁妖塔里的妖怪们唯一的指望便是在他们之后进来的妖怪,血牙一进去便有人抓着他问:“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你也挺强的谁把你抓进来的?”
血牙当时还有些迷糊,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就这么成了阶下囚:“他道号叫予霖,是个白发蓝衣的半仙。”
有个被关了许久的大妖回忆了一番,随即感慨道:“是他啊,当年我刚进来时他应该也就我一半高,真是世事变迁啊。”
还有人听见予霖的师父原航真人仙逝,以及曾经的仙门之首天印宫都已覆灭的消息后,跟着他一起感慨:“谁说不是呢,我看着人类才有时间的感觉,可惜了,那个原航真人虽然喜欢把我们关的比较久,但他抓妖的时候不疼啊,比那风炎真人好多了!”
众妖缩在各自的层数上,齐齐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