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硬是给乔拙买了一堆的衣裳,回程的马车厢里都快放得无处可坐了。
乔拙觉得这些衣服不适合他,他是个干粗活的,平时穿不到这种绣了花的精致衣裳,但姚谦非要买给他,还叫那小厮选了好几件料子柔软的贴身里衣。
回府后,姚谦让曾月儿自己回屋,他完成了任务,一眼也不想多看这女人。
然后他便指挥那些下人们把衣服全搬进乔拙的小木屋里,搬完后,他把木门一关,拉过乔拙就要让他试几件衣裳给自己看。
乔拙看着那几块可怜的布条,红着脸不肯穿,姚谦拉着他不放,半哄半逼地想叫他穿上,两人正拉拉扯扯的时候,屋门突然被人咣的一下推开了。
姚谦一脸不悦地回头去看,想骂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扰他的好事,却见屋外站着的,是他娘身边的大丫鬟蕙兰,蕙兰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下人。
“小少爷,夫人请你过去。”蕙兰弯起嘴角,看似在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蕙兰是姚母的陪嫁丫鬟,比姚母小上几岁,这几十年来一直陪在姚母身边,经历过各种风雨,练就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笑起来就渗人的本领。
姚谦咂舌,他娘最是信任蕙兰。若是别的人去告他状,他还能辩驳一番,可要是这老女人去告状,他娘听也不听他辩解,便要一个劲儿地在他耳边唠叨,分析他的错处,叫他改正。
姚母对着姚谦,向来都是用的软刀子,而姚谦又最听不得她这般絮叨,说得他心里烦闷。
姚谦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问道:“我娘叫我去干嘛?”
“这我就不知晓了,夫人只说要请小少爷过去。”蕙兰脸上挂笑,眼底却如死潭一般,无波无澜的。
这没婚没育的老女人笑起来怪令人瘆得慌的。
姚谦想着他娘喊他去肯定又是要说道几句有的没的,说完便会放他走,于是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应了声,跟着蕙兰去他娘那儿了。
临出门时他还折返回来,叫乔拙把自己给收拾干净了,等他回来再接着做快活事儿。
乔拙自然不会听他的,没有照做,而姚谦也同样食了言,没再来,连个口信都没有。
乔拙是在打饭时听其他下人闲聊才知道姚谦没来的原因,原来是这姚小少爷都快要成婚了还不肯收心,姚夫人劝了他几句,他竟翻了脸和姚夫人顶嘴,姚夫人一怒之下命人把他给关进房间,还派了一群仆役看守,不允许他踏出房门半步,要他静下心来好好反思一下。
乔拙想,这是个好时机。姚谦被关,暂时不会来找自己,那掌柜也要出去采买布料,因而不在铺子里,他正好能趁这时候把那块白玉吊坠给还回去,不必再留着这块烫手山芋似的坠子,还要为此烦心纠结了。
掌柜让他们三日后的午时去取,那时他不在,找那小厮即可,但没说自己要出去几日。
乔拙只知他后天下午离开,却不知他何时回来,为避免同他碰上,乔拙想着自己只要在午时之前去裁缝铺,那掌柜定是不在的。
于是三日后,他起了个大早,天才蒙蒙亮,就出发去裁缝铺了。
到了铺子门口,乔拙一手捏着用旧布头包好的白玉坠子,一手虚虚地握拳敲响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