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怔了一怔,原来乌雅札兰是阿巴泰的小女儿,今年十八岁,长得到是十分美丽,从小在皇族之中就颇为美名。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由皇太极作主,嫁给蒙古科尔沁部贵族色冷的儿子色尔古伦。满蒙连姻,是清朝皇族的惯例,阿巴泰心里虽然不愿意女儿远嫁,但也不能拒绝皇太极的命令。
但乌雅札兰是阿巴泰的**,很受阿巴泰的宠爱,从小就被阿巴泰娇生惯养,也养成了她十分娇蛮的性格。加上年纪幼小就被迫远嫁蒙古,远离父母,心里自然也十分不满。而这时满族,尚保留了许多游牧民族的风气,无论男女都要学习骑射之技,乌雅札兰虽然年纪不大,但由阿巴泰还有博洛、岳乐等人的影响,也十分喜欢行游打猎,而且能骑善射,颇有些武力,而色尔古伦虽是蒙古贵族,但丝毫也没有先祖的尚武精神,是一个地道的纨绔子弟。结果更不讨乌雅札兰的欢心。
因此乌雅札兰在婚后和丈夫一直不和,而且虽然成亲五年,但仍然仗着自己是格格的身份,一点不把丈夫放在眼里。有一次夫妻口角起来之后,乌雅札兰也是娇纵惯了,一怒之下,带领着陪嫁过来仆妇,将丈夫色尔古伦暴打了一顿,然后离开科尔沁部,回到娘家里。
后来色尔古伦和父亲色冷赶到盛京,亲自到阿巴泰的府上赔礼道歉。没想到阿巴泰却一味偏袒女儿,对这位女婿和亲家一点不给面子,命家人将其赶了出去。色冷和色尔古伦在无奈之下, 只要找到蒙古科尔沁部嫁到清室的皇后哲哲和庄妃, 求她们帮忙说和周旋,结果这件事情就捅到皇太极那里去了。
皇太极得知这事以后,勃然大怒,因为夫妻不睦事小,但影响到满蒙关系事大。因此立刻命诸王公大臣议论处理,结果判定阿巴泰因袒护格格,被罚银一千两;乌雅札兰本人,责令返回夫家,向丈夫家公陪礼道歉;而帮助乌雅札兰打人的女仆们则全部处斩,以警效尤者。
然而判定出来了一个多月,乌雅札兰还没有回夫家去,因此皇太极自然十分生气。而阿巴泰也自知理亏,低头不敢和皇太极对视。两人都半响无言,过了好一会儿,皇太极才沉声,道:“七哥,念在你我兄弟,你又攻明立功辛苦,我就不追究你这件事情了,但我限你七天之内,必须把乌雅札兰送回夫家,由夫家处置,如果你再违抗我的命令,可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你回家去吧。”
阿巴泰听了,也无言答对,只好告辞回家,心里还在想着,想个什么办法,不让女儿回夫家去呢?
阿巴泰走后,皇太极也苦笑了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而且又不能为此事深责阿巴泰,到是十分麻烦。
就在这时,有一个太监进来报道:“禀皇上,范大学士求见。”
皇太极点了点头,道:“请他进来。”
范文程进宫之后,先向皇太施礼,然后道:“皇上,南方又有商毅的消息来了。”
皇太极道:“哦!是什么消息。”
范文程道:“崇祯下令,命商毅南下,进攻张献忠。而命孙传庭出关,迎战李自成。”
皇太极微微一怔,转身从书架上取过了一张明朝的地图,辅在桌案上仔细观看。而范文程也没有打扰他,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等着。
看了一会儿之后,皇太极才道:“现在李自成的大军北上,崇祯却令商毅南下进攻张献忠,岂不是舍本求末吗?这次明朝南下平乱,全仗着商毅一军,其他均不足一论,莫非崇祯真的以为孙传庭敌得过李自成吗?如果让商毅也兵北上,南北夹击,或许还有可能一举击败李自成。”
范文程笑道:“当然敌不过,孙传庭不过是李自成的手下败将而己,怎么能敌得过李自成呢?依臣看来,只不过是朝中党争又犯了而己,一定是朝中有人不想让商毅和吴甡取得平灭李自成之功,才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却没想想,孙传庭是否是李自成的对手,可惜崇祯自以为精明,被骗了还不觉得。”
皇太极想了一想,也马上明白过来,也不禁摇了摇头,道:“如此一来,明朝恐怕休矣。孙传庭绝不会是李自成的对手,而孙传庭一败,关中、河南、河北、山西、北直隶一带防守空虚,均无可抵挡李自成之人了。李自成就可以率军直扑北京。而商毅尚在南方,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我看他也未必会全力救援北京。”
范文程道:“到了那时,明朝唯一的办法就是,抽调山海关吴三桂的军马进京戌卫,而这样一来,山海关的兵力必然空虚,而我们大淸的机会,也就来了。”
皇太极看了范文程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清朝曾五次避开山海关,绕道蒙古攻明掠劫,但山海关在明朝手里,大淸就难以在关内立足,因此山海关对大淸来说,始终都是如鲠在喉。如果有机会一举拿下山海关,那么淸军就可以一路顺通的直逼京师,是进可攻退可守,占据绝对主动的地位。等李自成和明朝拼个两败俱伤之后,自己就可以挥军南下,一举攻入北京,定鼎中原,也不是不可能做,商毅虽然厉害,但毕敬羽翼未丰,还不足以和大清全面抗挣。而到了那时,自已就是开朝君主,建立大淸的万世基业,足以比肩唐宋。
就在这一刻,皇太极也不禁燃起了万丈雄心。道:“不错,那么从现在开始起,我大淸就要开始励兵秣马,积草屯粮,只等待时机,就立刻出兵,进取山海关。”
这时范文程又道:“皇上,但有一件事情,还请皇上早做决定,”
皇太极一怔,道:“是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