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完地皮,翟明月便带着屠飞直接返回什刹海,陪同的官员们仍然包夹着奔驰车一直护送到王远山院子门口,才各自离开。晚饭时翟明月大大夸奖了屠飞一番,听得王远山与严海川也高兴不已,对于翟明月提出培养屠飞做她的接班人,今后将医院如何如何发展壮大的提议,也觉得是不错的安排。
屠飞听翟明月对医院将来的发展越说越兴奋,倒是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在车上给翟明月的建议其实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果她再年轻上几十岁,说不定还会嫌丰台区那三百亩地小,可是她毕竟已是七十七岁高龄的老人,又没有合适的接班人,对于医院将来的发展自然不会有太长远的计划。
现在翟明月显然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屠飞身上,听她的意思,似乎要将屠飞往专业医生的道路上引导。屠飞不由暗骂自己多嘴,平白多出一份责任来,自己还得带领兄弟们改邪归正,如果被逼当了医生,难道让那帮桀骜不驯的兄弟来医院做护士……
接下来日子,屠飞其他爷爷的骚扰电话不断,纷纷让屠飞上门去玩。翟明月干脆将建医院的事务全交给了秘书邵怡蓉,自己带着屠飞走访他那一大群爷爷,幸好许多爷爷都是扎堆居住,有几位爷爷就住在特护疗养院里,屠飞去一处地方就能见上许多爷爷,倒也算省时省事。到了九月二十日,屠飞终于在七天时间内将所有爷爷都走访了一遍,因为翟明月需给邓公查看身体,屠飞有幸去了中南海两次。邓公对屠飞非常亲热,而屠飞眼中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敬目光也让邓公很是受用,可惜他虽然退下来了,但每天仍然要听取不少汇报,处理许多公务,没多少时间享受天伦之乐。
九月二十一日,屠飞终于登上挂在特快列车最后的一节专用车厢,驶往南方。与他同行的除了王远山、严海川与翟明月,还有严云山、王北进以及十六名随从。这时候的特快列车比起十几年后的高铁,可以用龟速来形容,用了近三十个小时才进入婺江地界,列车在离婺江火车站还有十多公里的小车站,将他们这节车厢留了下来。
小车站只有百来米长的站台上,站立着一百多名面容刚毅、神态冷峻的战士,气质明显与普通士兵不同。众人走下车厢时,车门两边各站着三名军官笑脸相迎,屠飞认识最前面的两人,左边这位**军官就是前些天去公安局借走他的婺江军分区司令员张汉民,右边这位是他王家三哥,也就是王振国迎亲那天放下狠话后又临阵脱逃的王振军。屠飞心想难怪这些天再也没见过他,原来他先一步来了婺江,站台上这些士兵估计也是他从特种部队带来的。
此次王远山与严海川等人是为私事南下婺江,只打算为屠飞安排好生活,再给他爷爷扫了墓后便回北京,因此并没有通知地方政府,接待工作全由军分区安排。要不然别说是他们两对父子一起前来,就算只来其中一人,不但婺江市委市政府的官员要赶来热情相迎,估计连省里都得惊动。
两位老爷子看到部队的人就有一种亲切感,仿佛气色也立刻精神了许多,经张汉民介绍,另外四名前来接车的军官都是婺江军分区的主要领导,分别是政委赵元华、参谋长郭晓胜、政治部主任方如新、后勤部长章岩。严王两家父子与他们一一握手后,原本还面带微笑的王远山忽然沉下脸道:“怎么主要领导全都来了?军分区留给谁管?还有你王振军,这些战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是给你迎宾送客用的吗?”
张汉民等军分区领导都红着脸不敢吭声,王振军则笑嘻嘻的狡辩道:“报告首长,我是想带战士们熟悉一下婺江的地理环境,迎接各位首长不过是顺便罢了。”王远山斥道:“王家就你小子最油腔滑调,以后在婺江做事要严肃认真,不能再像在北京时一样……还有,屠飞要是出什么事,我打断你两腿!”王振军立正敬礼道:“是!请首长放心!请爷爷放心!”
屠飞听得一怔,心叫不妙,走出车站时他做出与王振军兄弟情深的摸样,有意坐上王振军的车子,等车子开动后问道:“三哥,你以后留在婺江了?”王振军嘿嘿笑道:“托你的福,三哥我刚抢了张汉民的位置,现在已经是婺江军分区司令员,不过张汉民这小子也没吃亏,马上调省城去了。你以为装上几天生活不适应,就能逃出两位老爷子的手掌心吗?哈哈……”
屠飞尴尬的道:“我哪有装……”
王振军哈哈笑道:“你蒙谁也蒙不了我,这招我早就用烂了。其实三哥我从小的梦想是当导演,被老爷子硬塞进部队后,不但装生活不适应,我还装过病呢!结果你看看,被老爷子练成了特种兵,要不然有三哥我王振军在导演界镇着,哪还轮得到张艺谋、陈凯歌他们出头。”
屠飞没好气道:“三哥你就会吹牛,那天还拍着**说要帮振国哥抢老婆的,结果你跑哪里去了?最后还不是靠我牺牲自己才让振国哥娶到老婆?”王振军尴尬道:“我那是为了放松敌人警惕,想找后门给她们来个出其不意,结果被你小子抢先一步……”屠飞道:“算了,就当我是为你牺牲的,以后记得要还我这个人情。”王振军翻了个白眼道:“少来,这人情三哥还不起,刚才没听见老爷子说的话吗?你如果出什么事,我两条腿就没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学校上课,争取三年以后考进北京的大学,说不定三哥还能去北京军分区当司令员,哈哈!兄弟,三哥的前途可就靠你了!”
屠飞郁闷道:“我考**大学,让你守珠穆朗玛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