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棠嘴里发出了嘶哑的嚎叫,眼眶里也涌出了浑浊的泪。

    薛林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上前一步,想要劝殷雪辰收敛些,手腕却被裴之远攥住了。

    裴之远轻嗤:“他有分寸。”

    薛林迟疑一瞬,想到殷雪辰的身份,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了一些。

    征战沙场多年的荣国公府小世子,怎么会没分寸呢?

    “宫里的人都不着急,你急什么?”裴之远又示意他看梁公公。

    薛林乖乖扭头,见梁公公抱着拂尘,笑得满脸都是褶子,悬起的心才真真正正地放下。

    满身煞气的殷雪辰在南宫棠断气前,挪开了靴尖。

    整张脸涨得发紫的南宫棠瞬间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

    而一旁的左治早已吓得面无血色,涕泗横流。

    “小世子何必与他置气呢?”眼观鼻鼻观心的梁公公施施然出声,看也不看南宫棠,拎着帕子弯腰,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长靴,“把您给气坏了,可不值当!”

    殷雪辰不着痕迹地避开梁公公,重新坐在桌旁:“我自然不生气。”

    “不生气好,不生气好!”梁公公直起腰,向偏殿外的炽翎卫打了个手势,刚被净身没多久的几位公子哥又被粗鲁地丢出了殿外,“那奴才就换几个手脚麻利地进来伺候,可好?”

    如此一来,连薛林都瞧出来,左治南宫棠之流,压根不是被送来伺候他们的,而是单单给殷雪辰出气的。

    殷雪辰垂眸不语,算是默认。

    梁公公又向薛林拱手:“薛公子,太傅大人已经依召入宫了。”

    “我爹来了?”薛林微愣。

    梁公公:“可不吗?大人就在金銮殿前候着呢。”

    薛林:“那我……”

    梁公公:“薛公子随奴才的小徒弟去一趟吧,太傅等着您呢。”

    太傅入宫觐见,薛林身为太傅之子,当然要随侍在侧。

    他紧张地理了理身上崭新的官服,同殷雪辰与裴之远告别,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