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清这账本上的记载,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太过紧张,额上都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们没想到义阳王这回竟有备而来,把他们两个铺子今日售卖的东西,从辰时起记得不离十,难不成从今日一早义阳王就派人监视了他们?
但下一瞬那布庄掌柜又冷静下来,看向周意问道“姑娘,你这是何意?”
他打算来个死不认账,就算义阳王知道他贪钱了又如何,这小姑娘拿出来的账本又不是出自他店里,不足当作证据,他就不信义阳王能一点面子也不给晋王妃,能直接私下处置了他。
“何意?要不要我送你去官府,你问问县令是何意?”周意淡淡说。
布庄掌柜看了周意一眼,似有些气愤道“王爷,姑娘,你们若想赶我走,大可以直说,我好歹也是受晋王妃之命来看管这铺子的,何至于要弄个假账来污蔑我?”
那本有些慌乱的粮铺掌柜闻言顿时知道布庄掌柜打着什么主意,也直起腰来,气愤地看向周意,说“姑娘说话得有凭据,那铺子是我经营,那不成我的账目是假的,姑娘的账目是真的?可莫要空口白牙污蔑人!”
“污蔑?”周意笑笑,说道“这东平多是本地人,平日来铺子里买东西的也多半是当地居民,东西卖出去自然有迹可循,要不要义阳王派人出去查查,看看到底是你做了假账,贪了主人家的银钱,还是我污蔑你?”
她顿了下,又说“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事情只要做了,便会留下线索,只要义阳王命县令贴出告示,多的是有人来作证,届时一查便知这账目真假,你们不会认为你们贪了义阳王的东西,晋王妃还会保你们吧?届时第一个要处死你们的就是晋王妃!”
两个掌柜闻言一惊,气势顿时又消散了去,不由肩膀一跨,垂下了脑袋,隐住自个的慌乱神色。
来买东西确实多是附近居民,早些年的账怕是查不清了,但近期谁来买了东西自然有印象,若是义阳王真铁了心要去查,那他们如今给出的账目一看就是假的,且差的数目巨大!
虽说他们这些年挣的银钱多交给晋王妃了,可他们也没少贪,何况他们每次上交银钱给晋王妃的人并未留下什么凭证,晋王妃怎肯承认自个贪了庶子钱财?
就像这位姑娘所说,届时晋王妃为了保全颜面,一定会让他们背下这锅,来当替死鬼的!
仅一会儿工夫,两人额上的汗珠越冒越多。
粮铺掌柜抹了把额上的汗,随即‘扑通’一声跪下身来,哭喊道“王爷饶命,不是小人故意要贪铺子里的银钱,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那布庄掌柜见状也跪了下去,抖着唇道“王爷明鉴,小人是得了人命令,不得不听啊!”
萧衍有些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哦?你们说你们是得了人的命令,是谁的命令,可有凭证?”
两个掌柜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原本他们是没胆子攀咬晋王妃的,但如今不说他们就得认罪,到时只有死路一条,说了得罪了晋王妃,估计死得更难看,两头都是死,实在是叫他们为难。
布庄掌柜权衡了半会,突然发觉即使他要指证晋王妃,也拿不出证据来,若是他把这罪名担下来,晋王妃说不定能看在他识相的情分上,好歹给他家留下一条血脉,便下定了决心,咬咬牙道“王爷,此事是小人所为,并无人指使。”
粮铺掌柜听布庄掌柜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想通了布庄掌柜的用意,便也垂下头来,不再说话了。
两人的反应在萧衍的意料之中,他原本也没指望两人供出晋王妃贪他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