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宁还想说什么,本在门口听墙角的王伯仲没忍住走了进来。
“小妹,你累了,别说话了吧。”
他本念着小妹对景文的执念,想留有空间给两人说说话的,也好让小妹心中好受一些,没想到小妹这一说话便又惹得景文和周丫头不高兴了。
景文成亲这事,本也轮不到他们王家管了,再说他知晓景文的性子,从不畏惧权贵也不看轻所谓的下等人,就像当初景文听不得人说他们家穷,如今又怎么听得了人说郑家是商户所以低贱?
小妹说这些话简直是犯了孙景文的忌讳,再加上周意提起旧事,说起他小妹惦记她生意那事,王伯仲觉得实在丢人,不得不进来打岔了。
王思宁见大哥也不让她说,心中有些不高兴,但好歹恢复了些理智,想着这般强硬地不让孙景文娶妻确实不是什么好办法,也是她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急了,这事还是要另想法子。
于是便又看向孙景文解释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担心你,景文,你把咱们的孩子抱给我看看,成吗?”
周意目光闪了闪,有些可惜心中的想法没得到证实,不过这女人即使是她所想那样,脑子也并不好使,又是个只会依赖旁人的性子,难成大事,便暂且不管她了。
孙景文听王思宁说‘咱们’的孩子,总觉有些不自在,虽说这孩子确实是他和王思宁的……
随即他又面色柔和地看了看怀里的小孩,半会,才不舍地把孩子抱到炕上,让王思宁看看。
王思宁见孙景文靠近,柔柔一笑,她伸手摸了摸襁褓,偏头看了小孩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随即又面色柔和地看向孙景文,问道“景文,你说咱们的孩子取个啥名好?”
孙景文闻言微怔了下,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见窗外还映着雪色,不由吟道“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王伯仲听孙景文吟起这首诗,不由一惊“景文,你……”
这首诗的后半段是,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分明是一首讲述恨失国土、壮志难酬的诗,今日景文刚得了孩子,吟这首诗不太合适吧?
随即他又想到当今朝廷的做派,若是再不改变,丢家失国怕也是早来晚来的事,也不由叹息了一声。
“映雪,叫她映雪。”孙景文回过身道。
“映雪……”王伯仲喃喃念了一遍。
囊萤映雪,映雪苦读,景文喊这孩子映雪,也不知是在提醒自个刻苦读书以酬壮志,还是想要这孩子当个勤奋刻苦、有理想有抱负的孩子。
随即王伯仲又点点头,说“好,就叫这么名。”
一旦国家有难,女子也该胸怀抱负,意志坚定,这孩子没出生在燕国最太平繁盛的时候,如今国家已有衰败之迹,等这孩子长大之后,未知会遇见何种光景,便就叫她这个名吧。
王思宁也听不懂孙景文吟的诗句,只知道孙景文给孩子起了名,不由笑道“映雪,这个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