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周意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揉着有些吃撑的肚子出去了。

    半会身后才传来杨氏大惊小怪又刻薄的声音。

    “娘,您看这小丫头!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顿饭吃这么多,也不怕把自个给撑死!”

    ……

    周家的女人就没有不干活的,如今周家公中的活多数都被三房姜氏给承包了,而大房杨氏因受周爷周奶看重,平日里不用干公中的活,但如今也要带着大闺女周红做些绣活补贴大房的家用。

    周奶徐氏年轻时候织布做衣的手艺就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好,至今周家人的用布穿衣依然是徐氏在负责。

    只是自从周绿的娘死后,徐氏再也没有给周绿做过一件新衣,平日里周绿都是捡着堂姐周红穿剩的衣裳穿。

    而周绿自四岁起也开始干活了,重活周绿人小也干不动,徐氏便让周绿平日里帮她纺棉线,通常周绿干这个活一干就是大半天。

    纺线是个简单又耗时间的活,周家有一个简易的木制手摇纺车,就算是小孩子学个半天也能操作,周绿从四岁起就开始使用这个纺车纺线,早就做得十分熟练了。

    周意也不愿意吃人白饭,她饭后在院子里溜了片刻钟消消食,看离天黑还有些时候,便自觉地跑到徐氏平日里织布用的工作间。

    这个房间里堆放着许多木棉花,工具也备得十分齐全,有轧棉用的铁杖,弹棉用的木案台和木棉弹弓,一台简易的脚踏织布机,还有就是周绿用了两年的简易纺车了。

    周意在一个竹篮子里找到弹好的棉花,又在案台上拿了一根木锭子,把东西放纺车旁边,坐在了纺车前的小凳子上。

    她按照周绿的记忆,先是从篮子出揪出一团团棉花搓成条,再从棉花条头部拉出丝捻成线头,缠绕在木锭子上,再把锭子固定在纺车上,就这么一手拉着棉花条,一手摇着纺车绳轮上的木柄,就看到那木锭子飞快地转动,然后周意手里棉花条拉出的丝便被快速地绕成了细线。

    一条棉花很快用完,周意再拿一条棉花接上线,许是因为有着周绿的记忆,周意这活虽是第一次干,却觉得十分上手,干着干着还觉得怪有意思的。

    这简易的纺车用起来效率很低,周意直干到天快黑了,也没见那木锭子上缠了多少线,目测也不过半两重的样子。

    期间周二娃来找过周意一回,意思周意的‘病’刚好,家里也没人逼周意现在干活,就偷偷懒别干了,但被周意给拒绝了,只好又蔫蔫地走了。

    这会儿天都要黑了,周二娃又找来了。

    周二娃趿拉着布鞋,显然是已经洗过了脚,他皱着小脸直接把周意手里的东西一丢,拉着周意就走。

    “天都要黑了你还干活,你这刚病好,就不能歇歇?咱爷奶都睡下了,你也赶紧洗洗睡吧。”周二娃边拉着周意走边絮叨着。

    周意有些好笑地盯着周二娃的后脑勺。

    她又不是在干什么重活,怎么周二娃搞得好像她在虐待自己一样。

    不过周意也没反驳,由着周二娃拉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