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绞着手帕:“小、小的那个年头才刚订了亲、已许人家,这趟采选恐怕不太合适……”

    对方皱眉,嘴里咕哝一句什么。陈氏没听清,心惊肉跳地等着,终于等到他们点头:“行,快点画吧。”

    另一人早已备好纸墨,提笔开始描眉画脸。

    陈氏刚想松口气,转眼对上温浓双眼,一颗心没由来震了震。

    这倒不是温浓不配合,相反的她表现得异常安静,既不说话也不违抗,让她坐着不要动,她就真的规规矩矩一动不动,面露柔色、嘴唇上扬。两名官差这一路走来见过不少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可就没见过这般乖巧听话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执簿的官差突然问:“她的头怎么了?”

    事先并不知道他们会来,温浓额门上还缠着纱布,一看就更可疑了。陈氏险些咬碎满口银牙,努力挤出笑意来:“这孩子冒失,前两日在外头不小心磕伤脑袋,好在大夫说她无甚大碍,很快就会好起来。”

    画图的人忽而顿笔:“磕伤脑袋?不会磕傻了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执簿的官差拧眉,吓得陈氏手舞足蹈,慌忙解释:“怎么可能,我家闺女好着呢!”

    怕他们不信,陈氏背过身冲温浓挤眉弄眼,指望她能给点表示。可惜她指望错了人,温浓视若无睹,一昧地笑,一直傻笑。

    这下画脸的直接搁笔了,拿户册的不顾陈氏的阻挠,提步上前,以不苟言笑的凶悍之姿居高临下俯视温浓:“我问你,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今日来此又是干什么的?”

    “浓儿!”陈氏急疯了,借着拉扯的动作狠狠拧她胳膊肉。这下温浓不笑了,暗暗往大腿使劲一掐,硬着逼红两只眼圈,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提起她的小粉拳,在那名官差身上轻轻一锤,好似又怕又急,弱小而无辜地操着哭腔:“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