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才感受到,自己是多么地弱小,从前的那些阴谋算计,在掌握话语权的男人面前,又是多么地脆弱可笑。
正厅之中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内室里,老夫人和檀香恍如不存在一般。
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挖个地洞消失。
蒙津心中憋了几个月的气和恨,终于都发散了。
他最后说道:“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养病,每日到祠堂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再把对牌和钥匙都交出来,以后,元娘当家。”
卢氏抬头看看他,又看看蒙庆云,眼里全是红血丝。
蒙津道:“没有休了你,是念在蒙卢两家多年姻亲的情分,你也为蒙氏生儿育女,操劳了二十年。若能从此悔改,不再兴风作浪,蒙家还能容你一席之地。”
说完这句话,蒙津就再也不给她一个眼神,甩着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蒙庆云站起来,看了一眼满脸灰败的卢氏,也默默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了压抑的呜咽之声。
罗妈妈抚着卢氏的肩膀,心头一片灰暗——昨儿还说绝不会忍气吞声,可惜竟没有一战之力。
即便当家主母,面对家族里强势的男权,根本没有任何对抗的筹码。
浣花堂一切如旧。
院中的海棠已经过了花期,只有满树的浓绿。
绿烟和崔妈妈,欢喜地跑出来,迎接蒙庆云和浅草、紫荆、绣儿。
内宅的消息传得飞快,乐寿堂那边的争斗和结果,她们都已经知道了。
崔妈妈抹着眼泪道:“还是二官人在家好,有人替咱们撑腰,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受她们的气了。”
蒙庆云习惯了她发达的泪腺,只看着另一边的绿烟,道:“也算替你出气了。”
当初因为绿烟不给拿银子,卢氏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绿烟笑了笑,说道:“我这是小事,倒是元娘,以后就要操持起这一大家子的生活了。”
蒙庆云头疼地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