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码农小说网>仙侠修真>逃离大唐 > 第一百章 得月楼
    这日,刚过中午。家门口就来了个帮闲,手里拿了张请柬。我打看一看,原来是唐敖到了广州。邀请我下午申时去西市得月楼赴宴。

    自从刘文轩走后,我就没了一起玩的人。按道理李炎可以带着我认识一些广州的文化人。可李炎忙于明年的科考,一直在闭门苦读。

    王夫子的二儿子从书院回家后,也倒是见过两回。可此子不是来打秋风,就是来比较学问的。二哥死记硬背的功课很是扎实,但却缺乏天赋,所做文章呆板、枯涩。他做的诗很多都是依据名人诗词的意境改韵换词所得。他自己的原创更接近打油诗。他还不自知,总觉得自己是怀才不遇。和他见过几次后,我就开始躲他了。他伸手要钱的功夫实在是太强了。连头次见面的李烨,他都将自己塑造为一个上进学子、无钱交束脩,被书院停课的悲情形象。可他太低估李烨的眼睛了,李烨说他那身衣服当在法性寺,肯定够交两年的束脩钱。见李烨如此说,他才悻悻地走了。

    这次唐敖来广州,我也顾不了苏锦的警告了。唐敖是个极广博的人,最爱研究山海经。对大唐外的神话传说极有兴趣。总是说要跨海寻仙。他自从被罢职回家后,就在岭南四处游走。我很爱听他历险的故事,当然很多是他自己编造的。这是个徐霞客一般的人物。

    到了酉时,我乘坐马车带着护卫去了西市得月楼。得月楼就是个临街的二层楼,因为价格平民,所以文人聚会都喜欢来此。

    此时离吃饭时间尚早,得月楼的二楼却爆满了,原来这些人都是要参加三日后七夕会的,今天先在此预热。七夕会的五魁还是很值钱的。不仅是名利双收,楼子里为了答谢这些人的捧场,总会让自己的红牌姑娘陪这些睡。这对家贫的文士来说,吸引力就更大了。果然,我一上楼,就看见了王夫之的二儿子在和人高谈阔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我和他施过礼,稍作寒暄,就开始寻找唐敖。

    得月楼二楼有十几张桌子,桌边都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穿着澜衫,一副文士的打扮。当然衣料上还是能看出贫富的差别。

    唐敖在靠里的一桌,他们一桌有不少的人,正在相互敬酒呢。

    我招呼了一声唐敖,他转头看见了我,就向我连连招手,我见状就连忙挤了过去。

    桌上有八个人,都是唐敖的旧友,有本地的,也有河源、佛山、番禺的。大家汇聚一堂开始相互介绍。

    我这个人对人名最是不敏感,再加上唐敖的口音,对方的口音。一圈下来,我好像一个人也没记住。慢慢来吧,熟悉一会也就认识了。

    现在桌上只有酒,很淡的酒。各桌都在玩着酒令劝酒。为没有看到那桌再玩高雅的飞花令,大都在抽签对句。这个简单,抽签者抽到韵脚,就用此韵脚做个五言或七言的上联。也可用已有的对联,你桌子对面的人如果答不出下联,就喝酒。答出来了,出联者喝酒。有的在猜钩。这个更是简单,一个玉石做的钩子,猜藏在那个手里,这一般都是女人玩的游戏,不知为何这文人的聚会,也会用此等游戏来劝酒。

    我们这桌来的晚,酒还没过三巡。今日做东的是本地陈氏的子弟名叫陈煦字东升。他父亲在广州府负责文教。此人三十多岁,可能陈氏到岭南日久,他这长相已经很本地化,身材瘦小、肤色较黑。但气质文雅,谈吐幽默有趣。

    我因为是后来的,被罚了三杯酒。然后坐在了唐敖旁边,看陈煦敬酒。

    陈煦的语言能力很强,一会和这个说客家话、一会是混杂客家话方言的关中话,一会又是关中话。转换十分便利。这三个话我听起来都十分费力,关中话还懂一些,客家话干脆一句都听不懂。只好问唐敖。唐敖在洛阳游学过不短的时间,他说洛阳话我还能基本听懂。原来陈煦在挨个吹捧对方呢。有的是文采奕奕,有的是书法超群、有的是辞赋华丽。有的人实在没什么可夸的,就说对方酒量大。要不是就说对方功夫好,可以马上封侯。反正就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被吹捧的人也是连连自谦,道着不敢当。

    到我这里时,陈东升为大家介绍我:“出云贤弟我是早有耳闻,现在瓦子里已经在传唱《出云四破灭门案》了。故事实在是精彩。家父都赞誉出云有大才,我们初次见面共饮一杯。”

    我连忙站起捧杯,就要答谢陈煦的夸奖。还没等我说话。旁边桌上一个人就发了声:“冒认琅琊王氏宗亲之徒,也配在得月楼饮酒?真是不知羞耻!”他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大,全场听到此人的叫喊,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我猛回头,看见邻桌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满脸的酒意。眼里满含深深的恶意看着我。

    “你说谁呢?”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辱骂我,我虽然虽然愤怒,但依然平静地问他。

    此子突然站起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地说:“我说的就是你!就是你欺世盗名,连族谱上都没有之人,还敢打着琅琊王氏的旗子四处招远撞骗。十七哥就是看你能给家里挣几个钱,才没理你。你还竟然敢刺伤我二哥,你好大的狗胆!”

    我听他骂的难听,就要上去动手。被唐敖一把抱住,跌跌撞撞地将我拉到楼下。到了楼下,我还是怒火中烧,此子实在的恶毒,竟然敢毁我名誉,我绝不和他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