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驿站吃过饭,三人在房间继续交谈。
“子方兄,巡检司怎会归苍梧县所领,这是怎么回事?”我对这个问题实在不解,就问柳景。
“出云贤弟,这里怎么会有巡检司,那是刘知县自设的钞关,方便勒索来往商船。这里偏远,朝廷供应不及,命梧州三县自筹粮饷。三县商议在此设立钞关,其他两县有人在此监督税银。那张能一贯冒充巡检司大使,碰见官船就说自己是钞关,碰见商船就说走私,不拿出一半的财货,别想过关。除非是像你这样官宦子弟的商船,他们才十抽一收税。”
“子方,这地方上如此的任意胡为,就没人管吗?”张重愤愤不平地问。
“这梧州虽然前朝就设州县,其实一直是羁縻州。都归广州都督所领,土人任刺史。肖铣立国,太祖遣李孝恭、李靖平叛,此地始平。设立州郡,派遣官员。这里苦寒,名门望族子弟,但凡有一丝办法,谁会来此流放之地为官。这就使得刘宇之流在此地树大根深,其他派遣下来的官员难有作为。这刘宇本是武人,更是心黑手狠。城里都传他和肖匪有勾连。我现在根本不敢出城一步,恐遭其毒手。”
之后两人开始聊之前的轶事,我听得乏味。就借更衣名义,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四女都在,刚刚吃过饭。
十一娘对我说“姐夫,刚才都吓死我了,现在没事了吧?”
“幻儿,没事了。那柳主簿是你老师朋友,刘知县不敢造次的。”
十一娘拍了拍不存在的小胸脯,长吁了口气。
“幻儿,你们先回房间,我和你们姐夫有些事。”
宁馨儿显然有话要对我说,就哄二女离开。二女闻言,回了自己房间。
“哥哥,好儿说的事,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说:“这里肯定是官匪勾结,冯县尉可能是被此地官匪合谋戕害的。关键是谁托付的苍梧县。好儿,冯中丞到底得罪了谁。”
好儿脸色平静地说“薛怀义,此人原名冯小宝。是家里远亲,投靠在家里为仆。因为私通家妓,被冯中丞责打赶出了家。不知如何成了天后的座上宾,改名薛怀义。其处处刁难冯中丞。冯中丞也屡屡上书弹劾薛怀义。一次两人在街上相遇,薛怀义让家奴殴打冯中丞险些丧命。”
我的天哪,得罪了第一面首啊!不死也难啊?我不敢离开太久,就又回到了两人谈话的房间。
柳景一直借住在驿站,这里平时很清静,驿站就三个人在管理,一个门房、一个厨子、一个驿丞。平时少有人来,也就六七间房子。驿站建在一个小丘上,离县衙三百多米。柳景每日安步当车,去县衙应卯。刘县令的私宅就在县衙附近,登高就可看见刘县令每日的醉生梦死。柳景从自己房间拿来了自己半年来的诗画、书法作品,让我二人品评。
正在说话间,田东来到了驿站。说是刘知县在家中,设了家宴,请我们两人去赴宴。我推说船上感染了风寒,让子方陪着张重赴宴,我卧床休息。这田东再三邀请,我按好儿的教授,拿出了世家子弟的目空一切的架势,才将田东赶走。
傍晚时分,两人回来了。张重大呼长见识了。我问是何见识,他说家宴上除了他们二人,还请了城内几个乡绅,土蛮在城内的代表。几个家妓唱歌奉酒。酒酣耳热之时,从后堂出来个异族女黑胖子的家妓。女胖子蒙上眼,在席间扑抓男人,抓到掀起裙子就搞。刘县令给她起了名字叫“媚珠”,说她最是淫荡,一次三十个男人都试过。张重说此女虽胖,却妙趣无穷,是他今生唯一所见。之后就对我未能领受此女妙处,大感可惜。
这张重显然是玩嗨了,满嘴的酒话。我开始对张重担心起来,此人看样子无法与之深交啊。好酒好色。可是二女。。。真让人难以理解啊。就当是旷野两年,憋疯了,母猪都是双眼皮吧。
“出云啊!刘县令也请人写了奏疏,记述观看祥瑞盛况,让我附属。我的章没带,明天去给他附属。”
这厮是彻底的晕了,说好的就是拿此物骗过关卡的,他为何要给刘宇联署。武则天因为一个地方地震,小山高出了五六尺,就说是祥瑞。这个三棱碧玺一出世,还不真被定为大大的祥瑞,这是要改变历史进程的。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在我知道这里是大唐后,就将自己定位为旅游者,来看看的,不是来改变的。这个刘宇太聪明了,一切的机会都不放过。看样子是不能留了。我暗暗下了决心。
两人并未尽兴,还要喝酒。驿站无酒,张重说船上有好酒,要去拿。可脚步踉跄。我正好要去船上拿些东西,就让柳景陪我,去船上拿。城门已关,好在我们的船被拉进了水寨。水寨和城里是相通的,有个水闸。没有战事,水闸都是打开的,闸口下有两尺宽的木板可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