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收回打开车门的手,靠回椅背上,胸膛微微起伏,自嘲地闭上眼。

    “肆月,你果然还在这儿!”

    许肆月被一把抱住,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梁嫣。

    梁嫣把许肆月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眼底浮出一丝微妙的别扭:“你在英国吃仙丹了是吧,再美下去就要原地飞升了。”

    许肆月没心情开玩笑:“你怎么过来了?”

    梁嫣嗔怪:“我就知道你这边状况不对劲,想着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帮上忙,还好来了,不然你宁可拖着行李站路边打车也不找我!”

    “走,”她拽着许肆月的手,“去我那睡,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梁嫣一下没拉动,发觉异样,顺着许肆月的目光看过去,表情猝然一僵:“顾雪沉……”

    许肆月哼了声:“别管他。”

    说完她朝宾利的方向努力摆出个穷凶极恶的表情,端庄坐进梁嫣车里,等彼此的距离拉开十米以上,她才卸了力气,略微侧过头,默默扫了眼渐远的黑色车影。

    梁嫣一个人住在市中心一套三百多平米的观景公寓,许肆月跟着她走进去,终于有了物是人非的真实感。

    过去梁嫣家境不如她,总跟在她后面打转,要她罩着,现在却能反过来帮她了。

    许肆月环顾四周,挺欣慰的,但也勾出了更多酸苦。

    人人都有家,她没了。

    她必须忍住,不能现在杀回许家手撕许丞和他那个小老婆,当面互掐她不怕,她怕的是闹出大事,错过拍卖会,弄丢妈妈的画。

    梁嫣给她倒水,着急问:“肆月,到底怎么了,叔叔呢?还有……顾雪沉,他为什么会在那,是不是还记恨你,听说你回国了要找你麻烦?”

    也许是小姐妹的眼神太关切,许肆月笑了声,疲惫地蹲下身抱住膝盖,把这一晚上的破事都说了。

    过了许久,她听见梁嫣有些走调的声音:“你说,顾雪沉要娶你。”

    许肆月拍地板:“是,你没听错,变态吧?他就是想拿婚姻折磨我,真要多了张结婚证,他家暴我都不算刑事案件!”

    “骗他感情是我的错,但也不至于这么绝的报复我吧?”

    “我就算是死,从楼上跳下去,我也不可能嫁给他!”

    梁嫣又轻颤似的念了一遍:“怎么可能是他娶你,他就这么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