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秋日烈阳透过床边忘记关上的窗口,直直照射在苏天瑜恬静熟睡的小脸上,脸上似乎还挂着一道莫名的泪痕,那卷翘浓密的眼睫偶尔微微一颤,清秀的眉头不展,隐隐约约带着些忧愁。

    朱唇轻启,低声呢喃,“你他娘能不能喝啊?”那模样让人瞧了还真是会萌生出一股儿怜惜的想法,只是仔细侧耳听听,那言语却是让人忍俊不禁。

    苏天瑜连起床都是被头痛醒的,脑袋抬都抬不起似乎都要被痛成两半了,连手指都没力气抬起来,仿佛被麻痹了一般,她在床上瘫了好一会儿,扶着脑袋这才勉勉强强从床上坐了起来。

    经过铜镜时无意间望了一眼里头的自己,那一头青丝乱的跟鸡窝一般,眼睛似乎也有些肿,想要细细回想昨天自己到底干了些啥时却又是一阵头疼。

    “妈的……皇宫里也有假酒么……”

    她这边正不满喃喃自语,一位艳红身影从朱红漆木柱后头绕出,手中倒是换了一把莲花碧叶图案手中轻摇,神态轻佻,属实是骚包的很。

    “你这一觉睡得是真够久的,佳嫔早早就来了,你还在里头睡着。”

    梁净植一脸云淡风轻,到是苏天瑜闻言心中咯噔了一声,这无事不登三宝殿,佳嫔可绝不会平白无故踏入她的钟粹宫。

    女人眉头微拢,狐疑地看向梁净植,“你怎么知道公孙灵来了?”

    “她过来时我还在外头睡着。”

    在外头睡着?该不会在钟粹宫外头睡了一宿吧他!

    他的语气仿佛在说吃了早饭一般平常,倒是让苏天瑜黑了脸蛋,只感觉昨日的酒劲似乎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了,险些背过气去了。

    “你他妈怎么不回去睡?”

    好不容易痛痛快快地喝一次酒,麻烦精还偏偏找上门来了,这深宫里头的规矩如同九天之上的繁星一般缜密,稍微有些许不注意便是万劫不复了。

    “你他妈把我灌的跟狗一样,我怎么回去?”梁净植学着她的语气,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脏话。

    她这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向是闲静安谧的宫口便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脚步声碎碎轻盈,想来来者应该是个女人。

    抬眸望去,女人身着鹅黄水纱长袍,步履款款,眉眼含笑,柔雅虚弱地唤了一声姐姐,还捻着帕子轻轻咳了几声。

    苏天瑜这边暗搓搓地翻了一个白眼给梁净植,这小兔崽子尽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好不容易送走了个风无瑕,如今还又来了个公孙灵。

    她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啊,冷傲天名草无主有心思对付她还不如赶紧去捕获冷傲天的芳心呢。

    抬头之际,苏天瑜已经换上了一副端庄秀气的笑容,笑意浅浅地虚扶了一把,又优雅的开口,“风氏刚去,佳嫔不是伤心成疾么,怎的冒着秋风就出来了?”

    公孙灵愁眉拢起,却是没说话倒是连忙拎着帕子咳了起来,这一声声有气无力的咳嗽声,让人不禁觉得怜悯心疼。

    云烟是个机灵的宫女,连忙是换上了一脸忧愁神色,一边给自家娘娘顺气,一边胆怯又委屈地开口,“我们家娘娘为了风氏之死每日忧愁地吃不下饭喝不下水,永和宫中也是从未改动过家具摆放,尽一切所能给风氏留下最后一丝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