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风沙席捲,十年如一。
鹰旗军流放地,穿着破烂挡风袍的“鹰旗叛军”正在这里进行着劳动改造工作,有人在操作油井,有人在砍掉那些早已经枯死的树木,然后种上可以在盐塧地生长的沙柳,也有人一身油汙,看上去刚从油井里捞上了掉落进去的零件,每个人都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去他妈的!”当眼睛第六次被沙子糊得睁不开眼时,一名中年鹰旗士兵丢掉了手中的锄头,大骂着说,“这种天气,让我们怎么工作眼睛都他妈睁不开!”
轮岗看守这里的不死军士兵毫不留情地拿枪瞄了过去,透过护目镜冷眼看着他,残酷地说:“不干也行,死,正好省了口粮。”
鹰旗士兵嗤笑了一声,也不正面冲突,而是拿起锄头继续锄枯树的根,轻佻地说:“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枪放下,和我一对一单挑,我能打得你妈都不认识。”
不死军士兵走了过去,直接用枪托猛击鹰旗士兵侧脸,硬是打飞了两颗大牙,随后用枪:“再挑衅我,我有权处决你,上将军连问都不会问一句,因为根本没人关心你们的死活。”
鹰旗士兵的嘴角流着血,脸色很冷,鼻子也狞皱了起来,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拿起锄头继续干活,显然是见过不少先例了。x
眼看对方老实了,不死军士兵也把枪收了回去,冷声说:“你该学学你的长官,乖乖当个干活的死人就好。”
鹰旗士兵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一个残废的身影正艰难地在劳作,她的一条腿膝盖被打碎了,用简陋地助行器固定着,一条手也是废的,无力垂在身前,左右脸有一个巨大的贯穿伤,依稀还能看见舌头因为这道贯穿伤切了一大截,平时喝口水都会漏出来,她就这么一瘸一拐地无声劳作着,那双曾经是天底下最黑最漂亮的眼睛早已失去往日色彩,像是一个机器人。
鹰旗士兵不忍多看,直接将锄头往地上一戳,挽了一下袖子,昂起下巴说:“你让墨骨去休息,她今天不,一直到年底的活,我全包。”
不死军士兵耸了一下肩,没表示反对,只要完成指标,他就没意见,谁劳作都一样。x
就在风沙依旧时,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号角,这声号角极其沉厚,震得每个人耳膜生疼,它甚至穿透云霄,在天空回荡,直接传进了地平线尽头的长安城。
没有灵能力者,没有远程通讯基站,长安和流放地之间只能以号角联络。
一声号角代表不速之客,警惕。
二声号角代表鹰旗叛军生乱,准备镇压。
三声号角代表流放地哗变,警卫难以控制,提醒长安点燃烽火,封城备战。
一声号角后,再无声响,只有风沙的声音,大多数抬起头的人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再理会,毕竟不速之客和他们没什么关俿。
流放地的警卫负责人来到号角处,疑惑地问:“怎么了”
一名不死军士兵将负责人带到后廊,示意前面围堵着的士兵让开,随后指着地上那个面色土黄的人说:“从西边冲过来的,吵着要见洛忧。”
兰斯洛特的脸染了一层厚厚的黄沙,已经在长途跋涉中累得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念叨着:“带我见洛忧他们要来了带我见”
负责人顿时一头火:“妈的!又是哪个部分的人装疯卖傻!老子受够了!”
以前没少发生这样的事,有鹰旗叛军吵着要见洛忧,说有要事,最开始大家都当真,谁也不敢疏忽,一级级呈报上去,洛忧也腾出了时间,结果最后屁事没有,好几个流放地负责人都因为这种闹剧被重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