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意外落地
每当进入考试阶段,走在校园里,就感觉阳光很刺眼,寒风很清咧;零星穿梭的学生们,臂弯里夹着又大又厚的书,说话声少了,笑声更是没有了,变稀少的人不知哪里去了。就连餐厅里,也是人丁零落,一片惨淡。
莘莘学子们总是犯着一个相同的毛病,那就是,不论是好学生,还是差一点的学生,都有强烈的“临时抱佛脚”的习惯,而且只要还在做学生,这个习惯就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仿佛只有考试前的时间是赛如黄金的,大家可以不吃饭,因为吃饭太浪费时间了,就是少有的几个吃饭的,也是吃一口饭看一眼书;大家也可以不洗脸,平时花时间化妆的女同学,此时,化妆品包包也被严重冷落失宠了。大家交流少了,基本上都处在“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浪潮中了。
又是看书,又是背笔记,平时觉得无关紧要的字字句句,此时仿佛都是考点了,大家的紧张是具有传染性的,就连对考试很有信心的同学,也会被传染的焦头烂额。怪不得传销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原来人是经不住所处氛围熏陶的,掉进黑染缸,时间久了,就会变成黑色的了,更何况,还是关乎前途命运呢。
不知是对考试心里没底,还是有别的难以明说的原因,明天上午,要考《电磁学》,今天晚上,玲玲就焦躁不安,在床上又是用力拍大腿,又是气恼的大喊大叫撕扯头发,我们也没有人敢问是出什么事了。田红姐给她递上一盒热牛奶,说喝完睡觉吧。
可是,她喝完后,躺进被窝,还是闹腾,一会头朝向窗户,左翻腾一下,右翻腾一下;一会又把枕头摔过来,头又朝向大门,幸亏床上只有她,否则,下铺的人被晃的还有点担心,床板也会掉下来了。赵士琴说:别折腾了,咱俩头顶头吧,把我的瞌睡虫传给你一些。
她俩头顶头睡下后,还真有作用,安静许多,田红姐熄灯。
我闭着眼睛,在心里默背公式和疑难例题,很快入睡……
朦胧中,我看见张铁林穿一身光鲜亮丽的龙袍高高在上威严的坐着,而下面是紧张应试的举子书生,可笑的是,这其中就有我,我女扮男装,器宇轩昂,摊开试卷,全然不管题目是啥,洋洋洒洒的挥笔就写,大骂皇上是老学究,八股文限制了多少优秀才子的雄浑思想,考试制度实在是问题太多,把好多有抱负,有才能的青年才俊名落孙山,报国无门。有的虽然考上了,但也已经年老体衰,早已不是气贯长虹的时候了……
科举,应该不拘一格,各个行业的能人志士都应该一展身手,让他们各尽所能,为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
写完,我摔笔而去,离开考场,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城的道路,忽然觉得,后面有追兵,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追我,我正无处可藏,可又觉得需要解手,四下一看,没有隐蔽的去处,而追兵又将临近,我慌不择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咚!”一声闷响,惊醒所有人,田红姐开灯,我们上铺的都感觉光线太刺眼,夹带还迷糊,都眯着眼望向寝室门,以为有人砸门,结果就听到地上“唉吆,唉吆”的痛苦呻吟,田红姐穿着睡衣,已经弯下身子,上前看望,齐冰也赶紧帮忙,原来是玲玲,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从上铺直接摔到地下。
我们全部围着她,“摔到头了吗?”“哪里最疼?”“要叫120吗?”玲玲眼都不睁,但她挥挥手,示意不叫120,看着她唉吆个不停,一直用手在被窝里揉她的胯部,我们也帮着她一起揉,最后一看皮肤没有划破,就帮她贴了四五块膏药。半天后,她缓过劲站起来,在寝室里慢慢的来回溜达。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刚才痛苦了,众人开始开玩笑,“你梦到考题了吗?忙着下床去抢!”“你中彩了吗?激动的蹦高高来着。”齐冰说:“哪有那么多好事,感情是梦到武松打虎了,一招醉打猛虎,哼。”说到醉打猛虎,她还摆了一个笨拙的poss。
而我想到的是,武松猛打西门庆,潘金莲,半夜三更,好吓人。
玲玲撅着嘴,丧气的说:“是景欣然拉我下来的。”
田红姐立刻“呸!呸!呸,大半夜的,瞎说啥?”
本来大家也不瞌睡了,让她提到景欣然,我们有点毛骨悚然,更加睡意全消,田红姐用她的饭盆泡了一大盆姜枣茶,用纸杯分给我们每人一份,说热乎乎的喝吧。我们也不明所以,以为是什么迷信讲究,谁也不多问,闷头喝了。果真浑身冒汗,感觉寝室也不像刚才阴森了,人人红光满面的,看来景欣然的阴魂驱散了。
我迅速奔进卫生间,闭目一想,离皇上越来越远了,追兵也追不到了,我就是喜欢这种我痛骂了你,而你又无可奈何,气的腮帮子鼓鼓的样子。
齐冰伸伸胳膊踢踢腿,还说:“刚才都有点不敢睡门口了,现在好了。”
大家建议,让玲玲暂时睡在李美珍搬走的空床上,田红姐让她既然搬下来了,就一直睡下面吧,玲玲说:”还是先试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