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谨拂袖坐下,打算再给他们上一课,免得以后胡乱说话,“身为君上专制横行也好,手段暴虐也好,这些都不是百姓在意的。”淡然的饮下一口浓茶,“百姓最是明白,能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的君上就是明君,不管百姓死活,寻欢作乐的是暴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无人明白。
“关月,你说秦王是暴君,那我且问你,秦王可连年强加税收?”
关月低头,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没有,秦国的税收只有姜国的五分之二。”
“嗯,那我再问你,秦王可沉溺于美色之中?”
“无,现在秦王宫内无一女子侍奉。”
“秦王可无辜打杀百姓与忠臣?”
关月紧紧的咬住下唇,双眼泛红,哽咽道:“无。”
“那你如何说秦王是暴君?”姜谨依靠在窗前,神色恹恹。
“可……可秦王发动战乱,甚至下令屠一城,这难道不是暴君吗?”关月头低得越发低,像是要埋进地下。
姜谨失笑的摇头,看着她这幅鸵鸟的模样,心中越发觉得这丫头是个宝,“你这话说得你自己都不信。”
手指敲了敲桌面,冷漠的说道:“如若我是秦王我也会下令屠杀。”
若秦王恐惧天下人谩骂而选择下令放出那一城中的人,那才是昏庸无道,不配位列君王受天下人敬仰。
关堰拭剑的动作一缓,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事他怎么没听过说?
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茫然与懵懂,反正现在无所事事的姜谨示意他们坐下。
“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秦国明月关是一处机要之地,当年不知是天祸还是人灾,明月关一夜之间怪病肆起,那儿的人全身溃烂,无药可治,传染极快。”
姜谨眼睫低垂,慢饮热茶舒缓喉咙,哪里是怪病,分明是有人投毒。
“然后呢?”关堰收回剑,专心的听殿下讲述这件事情,当年他有耳闻过这种病,还一直以为是大家夸大其词。
“然后啊,秦王为保秦国边关安全,下令紧闭城门焚城,全城无一活口。”
这就是秦王被指控的关键——焚城。
不管老弱幼小全都葬身火海当中,当年目睹这件事的人无一不说那一日天都被烧红了。
关堰听到焚城眉头一皱,这确实是太过残忍,应当会有别的办法,何必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