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承庆点点头道:“韩侍郎言之有理,我朝律例一直提倡少邢、轻刑,韩侍郎之言符合我朝律例的思想。”
李治一听也有道理,依律例杖刑是一百,这至少有一个月下不了床,那朝廷也不可能将他们给饿死呀,又看向许敬宗、李义府、任雅相、辛茂将、许圉师等人,道:“几位爱卿以为如何?”
那些赌徒不少人都是朝中大臣的子孙,这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今日赶尽杀绝,他日人家就会对你赶尽杀绝,这还得留有余地的,于是纷纷点头赞成。
长孙延又道:“陛下,毕竟律例在先,倘若我们如此惩罚的话,那就是有违律例,律例中不是这么阐明的,臣以为应该先改律例,然后再给予判罚,否则的话,岂不是视律法为儿戏。”
“对!”
李治点头道:“长孙爱卿说得很对,还得以律例来办事,毕竟我们也是依照律例来查封赌坊的,否则的话,国无国法,如何规范百姓,那么这事就交给长孙少监吧。”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韩艺立刻道:“我们民安局没有立法权力的,而且这事若是交给长孙少监,只怕会有很多人不服,还请陛下交给刑部来做。”
其实封建社会没有具体的立法机构,都是皇帝组织大臣立法,因为皇帝是要凌驾于律法之上的,但是刑部的职权中,有立法这一条,交给刑部也算是名正言顺。
李治点点头,觉得韩艺说得挺对的,如今大臣已经对民安局很是不满,若是如何惩罚再交给民安局的话,不管这律法怎么改,他们肯定会不服,道:“爱卿言之有理,那就交给刑部吧。”
卢承庆不是很兴奋的道:“微臣遵命。”
出得两仪殿,许敬宗、李义府走在最前面,李义府目光往后一瞥,小声道:“贤兄,这分明就是杀鸡给猴看啊!”
许敬宗一愣,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李义府道:“我就不相信民安局此番行动,真的就是为了查封赌坊,即便要查封,也犯不着这么急,这民安局开门至今才不到三日,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据我所知程处亮自己也喜欢赌钱,李思文、韦待价皆曾在军中任职,他们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这一定是韩艺出的主意,他就是要借此事来奠定民安局的权力。”
“是啊!当初韩艺提出民安局的时候,没有人将民安局当做一回事,即便是当时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却没有想到,民安局敢这么来。”许敬宗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回头看了下辛茂将。
辛茂将急忙上前来。
许敬宗纳闷道:“茂将,我听闻民安局一早就将证供都交给了大理寺?”
辛茂将郁闷的点点头。
许敬宗道:“这事你做未免也太软弱了,怎么都还闹到陛下这里来,你当时轻判就行了。”
辛茂将道:“许兄,你当我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么,那些上门求情的人,有些还是我家的世交,可问题是,民安局将证据都送来了,我若不依律例判的话,韩艺肯定会弹劾我的,到时我百口莫辩,只怕连这一身官服都保不住。”
许敬宗当即就吓出一身冷汗,这一招真是忒也毒了。道:“韩艺这厮真是比狐狸还要狡猾。”
李义府道:“如果让韩艺得逞的话,只怕大理寺的权力都会被民安局夺走,这审案的可是民安局,大理寺拿着民安局递上来的证据,哪怕是民安局捏造的证据,大理寺也依律判罚。”
许敬宗点点头道:“贤弟言之有理,看来我们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来阻止韩艺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