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竹立刻接下话,“要是吃不消,不用你说,我第一个把她揪回来放家里关着,行不行?”
“行。”沈篱笑了,将她的小胖手包进掌心,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谢谢你,娘子。”
能为小姑子做到如此地步的嫂子,这世上能有几个?费钱费心思不说,还吃力还不讨好。可明知道结果,她还是做了,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他有什么理由不爱?
次日,盛竹把速效稳心丸放进了茶水里,哄着沈溪吃了,然后给她穿上了之前买的新衣裳,扎了个漂亮的双丫髻,背上斜肩包,提着小竹篮,带着大黄狗,雄赳赳气昂昂朝着村里的学堂进发了。
学堂在村西头,白墙黑瓦,距离最近的人家也有百来米,看起来有点儿冷清,好在门口种了几棵大白杨,还有屋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冲淡了这种孤寂。
盛竹站在窗外瞄了瞄。
正堂上挂着一幅老孔的画像,底下坐着三十多个学生,学生年龄参差不齐,有十来岁的少年,也有三四岁的毛娃,大部分是五六岁到岁的孩童。
“三叔!”她走到门口,喊了声。
学生们立刻齐刷刷扭过头来,待看到盛竹身后的小丫头,便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静!”沈夫子手里的戒尺在桌上用力一敲,喝道:“读书讲究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像尔等这般心猿意马,如何能成大器?将《三字经》诵读十遍,半个时辰后若是背不下来,一律打板子!”
娃娃们吓得齐齐缩脖子。
读书声顿起,或大或小,或喊或吟,如鬼哭狼嚎。
盛竹忍不住黑线。
古代老师果真凶残,动不动就体罚学生,而且体罚得光明正大,还不担心被家长投诉。
她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沈夫子——四十出头的年纪,中等个子,偏瘦,依稀还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清俊,就是神情很严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沈夫子领着她们走到白杨树下,看了眼盛竹,问道:“你就是大郎媳妇?”
盛竹冲他施了一礼,道:“是,三叔。”
沈夫子又看了眼沈溪,眉头皱了起来,“溪丫头身子如何?”
盛竹道:“好多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是不能挨打,一打就哭,一哭就晕。”
沈夫子:“……”这么金贵还来读什么书,不如躲家里绣花好了。
他冷着脸:“有言道:严师出高徒,板子出状元,我沈桐素来一视同仁,可不会因为溪丫头是女娃就手下留情。你可想好了,若是受不了苦,还是趁早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