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倒是对她敬重,连背后都从不直呼名讳”。
娘轻掸着平铺悬挂的衣衫。
她轻柔的将晾干的收起来,一件件放在手上叠好。
“娘,爹爹生前我也并未见你们有多么爱重情深,你此时为何要如此呢?你儿孙满堂,王府里你辈分最高,安享晚年,含饴弄孙不好吗”。
我小心翼翼的帮娘叠着衣服。
她一个寒光扫给我,将我手里的衣服夺了过去,大步离开。
我回宫之前,娘突然将我叫进爹爹的书房。
“眼下青榆心病缠身,你只需再加一把力,她那个孱弱的身子怕是就不成了”。
我大惊吼道:“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要命了,若有人害姐姐,皇上必定会将那人挫骨扬灰”。
我不知是渐渐懂了姐姐的良善和悲苦。
还是真的惧怕皇上。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生过害姐姐之心了。
“你可知你大哥青槐……”
“不要说了”我急急打断她。
“此事永远都是秘密,娘您可别糊涂,就算姐姐死了,这天下也不是我们母子三人的,如今大哥和爹爹没了,您也知道哥哥没什么本事,往后万事还要倚仗姐姐在皇上那里的宠爱,如今我膝下没有子嗣,我害姐姐倒不如和姐姐拧成一股绳,也能在皇上那里得些脸面”。
不知为何一向温和的娘亲听完我的话突然暴怒。
她重重推了我一把大骂:“张口闭口都是姐姐,我原先让你敬她全是做给你爹看的,如今你爹没了,你还做这个样子给谁看,我就不让她李镜锡的孩子好过,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全让她和她的儿女占了,谁好过都成,偏青榆不成,你不说那我去说,大不了一死”。
“娘啊,你都不为我和哥哥考虑吗?你若伤了姐姐,我们全家都得陪葬”。
“你和你哥哥一个比一个的没出息,早就该死了,全家一起死,我要到地府去问问李镜锡,我到底跟她什么仇什么怨”。
娘暴怒过后哭声渐起。
她伏在爹的案几之上,痛苦不能自已。
我懂娘的感受,我懂这种永远被她人压一头永不见天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