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里灰尘这么多,吸进肺里会减寿的诶......”太宰治拎着手机,跟在酒井木身后。自从进入这个阴森森,还充满了腐朽气息的大走廊,他就没闲下来过。东吹吹,西扫扫,活像个重度洁癖症患者。

    “别吹了,这个戴上。”酒井木实在看不过去,从衣兜里摸出两只口罩,一只亲自戴上,另一只丢给太宰治,“刚刚从那房间床头柜顺出来的,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戴过......如果不介意就戴上,有总比没有好。”

    太宰治接过口罩,眼眸微眯,似乎在思索着该是戴还是不戴。最后,他在这气氛压迫下,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酒井木无意间回头,余光扫到了一片栗色的衣角。再抬眼,太宰治已然到了面前。太宰治比他高上几厘米,酒井木只能见他轻轻垂下眼眸,鸢色瞳仁中流转着淡淡的玫瑰色,若有似无的暧昧之意。只可惜他的动作,实际上还是在优雅的掩饰本质的“强盗行为”。

    太宰治指尖轻触酒井木戴着的口罩,绕到耳后,轻轻摘了下来,耀武扬威似的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中略带些胜利意味:“好了,部下就应该做部下的事。既然不知道是谁戴过的,那么......你戴过的就给我吧。总比不知道是什么来得好。”

    酒井木:“......”

    酒井木重新戴上口罩,扭过头不去看太宰治,转而打量起面前空荡荡却令人莫名生出些恐惧的走廊。吊灯装饰着华丽的水晶,可灯光却是昏暗的黄色,就好像陈年失修一般,灰尘在空气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传播着,很快就重新将两人包裹于其中。

    廊道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原先应该是有图案装饰的,只不过现在因为岁月的消磨,而平淡了。面前空荡荡的,走廊长到不知会延伸到何方。除了看久了有些眩晕的灯与地毯,大概也只有一扇扇房门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酒井木偏头看太宰治一眼,他想起来了,自己要找阎魔爱的目的不单纯,更不能让这条青花鱼知道。

    “嗯?什么地方奇怪了?”太宰治挑了挑眉,环顾四周一圈,最后把话题中心落了回来,“比起这里,我倒是觉得你更奇怪呐......”

    酒井木的眉心一跳,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什么地方奇怪了,看来我们Boss的疑心病还是一样的重啊。”

    太宰治看到他这副模样,忽而又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快步上前,抓住酒井木的胳膊,将头凑到他的耳畔:“疑心病吗?是挺重的。我现在就有许多问题想要问问我们这位亲爱的属下,比如说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个世界?”

    太宰治当然清楚为什么,而且他也明白,酒井木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姑且可以算得上是异能的{空间转移}吧。

    但太宰治还是这么问了,其实,这是在掩饰。实际上,他想问酒井木的是——当初为什么要朝自己开枪?

    这答案太宰治在脑中设想过许多,好比如说下意识的反应,好比如说自保。又好比如说——早有预谋。

    最后一个,是太宰治最不想去深思,但又最有可能答案。之前他所派给酒井木的任务,哪一个不是明摆着要置他于死地?而酒井木反过来想杀他,这也很正常不是吗?

    选择在那个时机,如果他接受了其他人的劝告,没有跳下去。那么酒井木自然而然可以用那把枪,来达到目的。

    想要他死的人很多,但这一个,太宰治却无法接受了。

    酒井木这回没有躲开,二人的靠得几近要贴在一起,就像是被昏暗灯光拉长而交织的影子。太宰治轻轻在他耳后吹气,发丝落在他的脖颈上。有些痒......

    “很抱歉让你来到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酒井木的声音淡淡的,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额外虚无,“不过我想,如果你要回去的话,最好能找到那本书。”

    “书?”太宰治怔了怔,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指尖摩挲着酒井木的后颈,感到丝丝温热传来,“你怎么知道的?”

    那本书......是一切悲剧的起始,也注定了最终的结局。就像是剧本,规划了太宰治人生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