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夏流光,我阴险的算计了一个女人,一个曾经救我于水火的女人。当时她不知道自己救出了一个怪物,或者说,在被她救出以前,我还不是个怪物。

    那个女人叫做文皎月,每次说起她的名字,我的语调就会拖得很长,我很不愿意她的名字轻易的从我的嘴巴里溜出去,我关不住她,总该关住她的名字。

    文皎月三百年前救过我,如果不是她救了我,我不会知道自己那时的生命是不幸的,我不会知道与母亲被关在一间不足十平方米大的屋子里是不幸的,如果我不知道其为不幸,那我便是幸福的。

    我是被自己父亲关在里面的,或者说我是父亲关住母亲后,钻进母亲肚子里的罪恶,他不爱我,她也不爱我,好在我也不爱他们。

    我是这两个疯子的结合,我是个小怪物。我在黑暗里见到文皎月的第一眼,我便确定了自己生活的唯一意义:我要把文皎月关进我的屋子里,我要握住她的脖子,把她困在我的怀里,我要吸干她身体的每一滴血液。

    我的父亲死亡之前只带走了我的母亲,对我这个他的孩子没有半分在意,我只能自己寻找意义,文皎月就是我的意义。

    我的生命从见到她那一刻开始,也必然结束在她死亡的那刻。

    文皎月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产生了如此邪恶的念头,她保持着慈爱娇美的微笑,声音温柔的把我带离了小屋。

    她还不知道自己从黑暗里释放了一头怎样的怪物,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被另一个人算计在心里了。

    十岁的我打不过文皎月,我只能采用柔软的攻势,一个心善柔软的姑娘,无法抵抗一个失去父母的可怜男孩的祈求。

    我得以整天整天跟着文皎月,可惜示弱那招没能用多久,我十二岁那年,被文皎月送去了学校,她用武力蛮横的使我们分离。

    多么可恶的女人,毫不留情的带走了我生命的一切。

    这件事彻底的改变了我,我无法忍受自己在文皎月面前如此无力,我发奋的学习,我成了学校的第一名,我打败了所有的对手,我一本接一本的读书,因为文皎月曾经赞美过一个学者,甚至那些普通人不在意的乐器艺术我也不放过,我怕自己错失了诱惑文皎月的机会。

    我不能让文皎月有一点点逃脱我牢笼的机会。

    我花了十年从学校毕业了,成了学校里最快毕业的学生,这十年里,文皎月偶尔会过来看我。

    我已经能够伪装得很好了,我保持着最虚伪的真诚笑容,告诉她我是多么高兴学习,多么高兴自己有了能力。

    文皎月毫不自私的为我高兴,她娇美的脸庞、宽广的眼神无不在如此说明。

    文皎月没有在我成长的时候,与任何一个男人相爱,我感谢这个命运的馈赠,感谢她在感情上的笨拙,在事业上的追求,她不知道那些男人看她的目光是多么痴迷,她看不见我的痴恋都没那么让我生气了。

    十年的功夫,我已经比以往有了耐心,我不会再让她有机会爱上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毕业后,我进入了一家拍卖行,因为我知道她喜欢收集稀奇古怪的东西,在这里,我有机会接触那些,我能把这些当礼物送给她。

    我送了无数礼物给她,她一一回赠了我,她是南方某个大家族的嫡女,拥有的、见识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她完全不为我的礼物惊叹。

    她是如此的难以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