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羽深知她起了戒心,人没有解释,而是紧抿着一张唇瓣,缓慢的,颤抖着伸出手褪去了他身上的外衫,乃至里衣,露出那副写满了残缺,却没有半分美感的身体来。
原先像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身体应当是美的,充满了少年般的青涩美感,纤细,修长,似花园中含苞待放的花枝,而非像他这样布满遍体鳞伤的疤痕与印记。
眼前少年的体型瘦到了极点,就像是骨头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人皮,其中还有不少处因着流脓而腐烂,正散发着令人难闻的气味,其中最为令人触目惊心的当属于腹部那一深可见骨,哪怕现在伤口好了,依旧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刀伤。
“表哥现以知道了我的秘密,如此可曾放心。”少年的语气平静而淡然,显然早已接受了这事实,可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袒/露/出他的脆弱,此时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意与恐慌。
“你这是?”时葑只是快速看了一眼便飞快的别过了身,留长的指甲则是不自觉的深陷进掌心软/肉中。
“如表哥看见的那样,这样表哥可信我。”再一次将衣服重新穿好的红羽表情依旧淡淡的,丝毫并不觉得他有何难以启齿的。
时葑即使在不懂,可也知道若是一个男子只有一个/睾/丸/是不正常的,毕竟她不止一次的见过莲香的,还有其他想要爬她床的那些少年们的,唯独他。。
“对不起。”一句干巴巴的道歉倒不如不说。
“表哥为何要同我说对不起,再说我也知道了表哥的秘密,现在你我二人应当是扯平了才对。”红羽将那拧干了水的热毛巾递过去,脸上则露出来了这担惊受怕的半年中,唯一一个真心的笑。
今日的天气还是同前面几日一样的好,暖阳斜斜,风少云少。
护城河上种植树的杨柳今年抽条的时间倒是比之往年还要早上不少,连带着最近的湖面冰块都薄了几分,岸边正有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老者闭目垂钓,如那老僧入定。
正在城东一处小摊上买着白糖糕的莲香冷不防被身后人砸了一下,好在他手上的东西拿得很稳,方才没有掉落在地。
鼻尖轻嗅着在熟悉不过的梅花香时,还未等他出声,反倒是那人先一步开了口。
“公子都许久未来找奴家了,奴家还以为公子不要奴家了,奴家最近可是想公子想得紧,就连这心都给想得酸了。”娇媚入骨的女声至身侧响起,同时一只柔若无骨的手也缠上了他的手臂。
“爷哪里是不来寻美人,爷不过是近日在忙些事。”莲香伸手将身旁的女人作势一搂抱在怀中,笑着往其中一个人少荒凉的巷子口走去。
越随着往里走,外边走动的人越少,同时空气中还有少许的暧昧之色在缠绕着人的心神。
突然被推倒墙边,又在身后披了一件男人打氅的时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蚕蛹,更别说在她面前挡住了她视线的男人。
“爷讨厌了,这大冷的天若是真的在外头乱来,奴家的身子骨可吃不消。”笑得妩媚的时葑白/嫩的手搭在了男人的手臂上,连带着那声儿都渐魅得跟一滩春/水无二。
“乖,等下就热起来了。”
里头是那春色满院关不住,一只黄莺枝头鸣翠柳。
刚才一直尾随跟在他们来到巷子外之人,在听到里面不时断断续续传来的,令人脸红心跳之音时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再三确认里头是一男一女,而非俩男子后,方才转身离去。
“人可走了。”此时衣衫凌乱,鬓发随意披散而下,半靠在男人胸口处的时葑半眯起了那双凌厉的眼儿,差点儿没有咬碎一口上好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