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需趁热,小儿尤甚。
众人便暂停了叙话,齐齐挪步西梢间。
侍候在摇篮前的奶娘,忙搓热了双手,把明哥儿裹卷在小被子里抱起来。
才入睡不久的小婴孩,嘤咛着醒来,蹙了蹙淡而软的眉头,张嘴就要哭。
奶娘忙轻轻晃晃,打着商量般哄道:“哥儿乖,哥儿不哭。”
好不容易安抚住明哥儿后,奶娘便斜抱着他,在摇篮前的紫檀绣墩上坐定,等着给明哥儿喂药。
薇表姐转向端着托盘的婢女。
自明哥儿病了,她便一直照顾身侧,不肯假手于人。
借着这空当,宛山仔细端详起明哥儿来。
这是宛山第二次见到明哥儿。
第一次,是明哥儿洗三,宛山随父母来见礼。
小小的婴儿,软软地裹在襁褓中。
有点红,有点黑,还有点皱。
哭起来,声音有些小,但也颇具中气。
可如今,半旬不到。
肌肤青白,无精打彩。
瞧那可怜的小模样,方才奶娘就是不哄,估计也哭不起来。
薇表姐端着药碗,在婢女搬来的六方扶手椅上坐了。
望着奶娘怀里的明哥儿,她一阵眼酸。
都怪她。
闹得孩子又是早产,又是胎寒。
她勺起半勺药,轻轻吹了几下后,喂到明哥儿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