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无数细小的东西落进反光的海面处，随后有大大小小的涟漪从中心向外扩散。
下雨了。
雨水让鲜血扩散得更加迅速，直到简汀近处的海水都被染红时，那条输了的人鱼甚至已经无法发出一声完整的嘶鸣——它的发声器官被完全破坏了。
胜利的人鱼向他游了过来，带着一身杀戮与血腥的气息。
像是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让简汀的胃都抽动了一下。
雨水丝毫没有阻挡人鱼的游动，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来到了简汀面前。
简汀低下头看它，问：“回去？”
为了方便人鱼听懂，他只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并且说得很慢。
人鱼的上半身浮出水面，点了点头。
在它上浮的瞬间，简汀闻到了极其刺鼻的血腥味。
人鱼的身上遍布着伤痕，在肩膀的地方还秃了一块。
雨势越来越大，于是简汀很干脆地踩着人鱼的身体挪到了它的背上。
他又看了一眼那具尸体，有闪着灯的小型船只在向那具尸体靠近。
简汀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出来那是瑟里修的人。
毕竟死了的人鱼尸体也很珍贵的，不能让它白白沉到海底。
简汀安安稳稳地坐上了人鱼的背部，但人鱼却迟迟没有出发。
手掌之下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伤口，于是他将手抬起来撑在了一个还算完好的位置。
所以怎么还不走？
跨物种沟通真是困难，简汀会的几种语言都派不上用场。
人鱼在扭头看他，眼睛里闪动着某种渴望。
冰凉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拍在他和人鱼的身上，却更能让简汀看清人鱼纯净的竖瞳。
鬼使神差地，简汀突然就明白人鱼想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