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点的前身是一座广场,改造成停机场之后没有把那几个喷泉雕像拆除。
白色的雕像在阴郁晦暗的天幕下扭曲成了另一种样子,与白天时分截然不同。阴影如同霉菌在雕像的表面肆意涂抹侵占,让它们变成了居心叵测的模样。
瑟里修把他送到了离塞纳畔宫最近的停机坪,在舷梯自动下落的过程中和他一起等待。
简汀不知道瑟里修是会在这种时刻耐心陪着他人的类型,他总觉得对方有别的话要说。
“明天……”
不出所料,瑟里修果然还有其他事情。
他听着,瑟里修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尾音消失在冰冷的空气里。
“什么?”简汀追问道。
“你回去可以问问布鲁图恩,”瑟里修很惬意地一笑,用一贯的口吻回答他,“婚礼现场的观礼机甲分布图。”
瑟里修说的布鲁图恩是指伊尔西·布鲁图恩。
观礼机甲其实就是机动仪仗队的一种,是由限制了火力武装功能的机甲组成的。
简汀想起了前几天薇拉失态的情形。
“……我知道了。”
在这个时间段,很多航路器和机甲都限制了飞行启动和降落的地点。现在只有他们这一架航路器降落于此,轰鸣声回荡在空旷寂寥的广场上,和苍白阴郁的雕像映衬着。
这会让他想到,阴雨天的密雨淋上去时,会形成一块一块的黑色脏污,像是死而复生的僵尸。
与近乎荒凉诡谲的停机坪不同的是,塞纳畔宫用异常热烈璀璨的灯火迎接了他的晚归。
在这里暂住的好处是,被爆出了新闻也不会被人乱拍照。毕竟这里属于市中心的富人区,居住在这儿的纯种帝国人都比较骄傲自持,不屑于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
他还真的给伊尔西打了通讯,铃声响了好几遍对面才接通。
“什么事?”
“你在忙?”
“明天婚礼就正式开始了,我不忙谁忙。”
伊尔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简汀可以想得出伊尔西此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