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山这人散漫惯了,不爱说教人,很多时候同样油盐不进,不愿被他人说教。
一方面,她不清楚,难道耳提面命就真能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地教育好一个娃儿?
另一方面,谢君山也觉得做人这方面实在是个玄学。
她一向觉得每个人成长经历跟环境都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个人,泰半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自我经验可循。
过度沉湎于成功的自我经验,会丢了不少敬畏心;
过度沉湎于失败的自我经验,会丢了不少探索心。
至于遇到困境,沉沦于此还是以此为镜,也都是个人选择。
虽然现在她人缘差得离谱也不妨碍对自己做人为仙一事自我尚算认可,但还有更多地方自己也没整太明白,跌跌撞撞一路摸索。
害!
绿雪这孩子怕是来仙界时日太短,不清楚自己在仙僚百家口里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但看了一眼绿雪牢牢钉在她脸上一般的目光里的灼灼期冀,原本想劝他再考虑下学的内容要不要换换的话竟一时没有说出口。
罢了,谢君山长叹一声。
一切顺其自然,等他摸清了自己“口碑”后由他自己判断抉择吧。
思虑间已有定夺。
谢君山一手抱着碗,一手揽着玲珑棋盘,站在红袍跟绿雪两人之间,温言道:“这会子我得先把手里两样物什修好,再去和宣国一趟。就是这趟没什么报酬,我只能带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去。”
能带两个徒弟一起去历练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但,没有功德的神仙就如同囊中羞涩的凡人。
收第一个徒弟红袍的时候谢君山也比较新鲜。
一新鲜就容易上头,一上头就容易不知天高地厚,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没有多少功德供奉转化为修为,保护红袍这事完全轻而易举不在话下,不用她多考虑操心。
但等经历了天心国这遭,又收了第二个徒弟绿雪。谢君山反而后怕沉淀了下来,担心前路出什么意外,不能同时保护他们两人周全。
谢君山内心长叹一口气:怎么可能教别人怎么做人,我自己不也是需要一点一点学习成长啊?
考虑到绿雪刚离开黎黛,情绪尚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