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岭连绵百里,贯穿洛塞斯,向东西延伸。我夏家军就驻扎在东边红岭那的山谷。我们在山林里骑马行了两天两夜到达洛塞斯境内的山林,没想到偷袭时走漏了风声,损失惨重。没有马,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山路难行,单靠人的双腿太耗时间了。最快的办法是从洛塞斯的城门出去,走上大半天,就能到夏家军的驻扎地了……偏偏遇上下大雨,又得耽搁一天。唉!”这样解释得够详细了吧。
这下凛总算弄清楚了这里的大致地形。
“干爹您也别叹气了,您的伤才刚刚有了点起色,冒然上路也不安全。多休息一天您的伤也好得快些。今天要是雨停了,我们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就能出发了。野菜汤好了,您多吃点!”凛给夏伯渊盛了碗野菜汤,把野鸡蛋捞出来放到一边晾凉。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夏伯渊看着自己手上的木汤勺不禁感叹“我们还真走运,这破旧的小木屋东西还挺齐全的,屋子也结实,这么大雨也不见漏水。”
凛干笑了两声没接话。还真不是走运,这些都是自己用炼金术做的小玩意儿,希望他没有起疑。不过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类似的力量,要是没有的话,自己还得更加小心,绝不能暴露。
傍晚的时候雨果然停了,凛出门看了看天气,绚烂的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另一半碧蓝如洗,飘着朵朵白云。不知是什么时候乌云就都被吹散了。俗语说“晚霞行千里”,看样子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两人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也就药材还有些用,虽然泡过水,药效会打些折扣。凛分类放好,拿块布包了起来,又把夏伯渊的水囊装满了水。吃完晚饭,两人便早早的睡了,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夏伯渊身体恢复得还不错,毕竟习过些武艺,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好些。
一夜好梦,第二天天还没亮夏伯渊就起来的。凛睡眠浅,也跟着醒了。
“凛,吵醒你了?天色还早,你还可以再睡会儿。”
凛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便起来了。“干爹早,不睡了,正好给您再换次药。”
凛活动了下睡僵了的手脚就忙活起来。睡了两天的地板,自己现在非常想念床。
换好了药,二人简单的梳洗后就出发了。天还没有完全亮,灰蒙蒙的,但是看得清路。夏伯渊确实恢复得不错,可以自己走,虽然走一会就得停下来喘几下,但比凛预想的要好多了。
凛扶着夏伯渊走了有一个时辰了,终于看到了山脚下的小村子。小村子不过几户人家,周边有十几亩田地,都种着庄稼。稻谷的长势并不好,田里好多地方稀稀拉拉的,估计今年的收成不怎么样。休息时凛看夏伯渊脸色不太好,干脆让他在这里等自己一会,还讨了块碎银子。自己也不知道这里的钱长什么样,只能厚着脸皮向干爹讨了。夏伯渊也知道凛身无分文,没说什么,掏了几块碎银子给凛。
凛快步穿过坑坑洼洼的黄土路,走到了小村子最西边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屋子前面是个池塘,旁边是坚硬的山地,没有庄稼,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隔着有点远。这户人家还没起,破旧的篱笆院子里鸡都没有一只,院子里还挂着昨天晚上凉的衣服。凛看着那些衣服眼睛一亮,小心的翻过院子,蹑手蹑脚的取走了两件衣服,又放了块碎银子在小桌上,拿块石头压住,防止有心人顺手牵羊。做完这些凛便悄悄的退了出去,翻墙而出的那刻,心虚的又往回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发现。回去得很快,凛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总担心身后有人追来。
夏伯渊有些无语的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凛,指着凛手上的衣服“你偷的?”
“不是啊,我给钱了。”凛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
“那你跑那么快干嘛?”好像是哦,自己干嘛跟做贼了似的。两人干瞪眼了半天。
“不说这个了,干爹,我们快走吧。来,你先把这件衣服穿上。”事都做完了还想这么多干嘛,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夏伯渊也非常赞同。非常时期,不拘小节。
凛把灰色的粗布衣裳给了夏伯渊。自己直接在风衣外面套了一件土黄色的男子粗布外衫,衣服稍微有些大,幸好自己长得不矮,一米六八的个子,衣服都撑得起来,把腰带收紧了些,看着也还算合身,凛把头发重新扎了下,像男子一样高高束在头顶。大叔的衣服大小合适,就是稍微有些短。两人站在一起,还是有些像父子的。互相看了看,感觉还都挺新奇的。
乔装完二人便继续上路了。不多时,村西头的这户人家突然热闹起来。“娘,娘,我捡到银子了!”小女孩稚嫩的声音雀跃的响起,右手高举着碎银子快步跑到了一个中年妇人前,努力掂着脚给她看。妇人吃了一惊,刚发现少了两件衣服,雀儿就捡到了块银子,这也太巧了。不过这块碎银子能买好几件衣服呢,到底是赚了。片刻后屋子里传出了阵阵笑声。
中午的时候,凛和夏伯渊到了洛塞斯小镇的中心,前面不远就是城门楼了。这一路还算顺利,除了喝水的时间,基本上没怎么耽搁。小镇子上还算热闹,酒楼茶肆,摊贩骡马应有尽有。街上偶尔也能看到几个乌克军巡逻,只是那虚浮的样子一看就是宿醉到天亮,也不知道晚上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随意拿着小摊贩的吃食也不给钱,那小摊贩缩着身体也不敢要,看来这样的事是经常发生了。凛之前对乌克军的印象都来自于夏伯渊的描述,现在亲眼所见,倒是真的有些痛恨了。两人尽量表现得自然,偶尔停下来看看小摊子上的东西,避免被巡逻的乌克军发现。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守卫众多,盘查也非常严格。凛看见前面一个刚刚过去的中年人行礼都被翻了一遍。出城的大多是商人,凛在偏僻的地方往自己脸上抹了些灰,头发也弄乱了些。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掩藏干爹的身份。夏伯渊也往脸上和身上抹灰,连脖子都没有放过。凛想了想,拉着夏伯渊往回走,到刚刚路边的胭脂铺子里买了些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化妆的工具。夏伯渊看着这堆东西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凛,你买这些干嘛?”凛嘿嘿一笑,露出满嘴的白牙。“待会儿干爹就知道了,我们先找个偏僻的地方。”凛率先朝铺子的后面走,夏伯渊只能跟上。单靠在脸上抹些灰是肯定过不去的。商铺后面有条狭窄的巷子,路口堆着垃圾,凛拉着夏伯渊越过垃圾,向巷子深处走,尽头右拐就是一堵墙了,原来是个死胡同。凛打量四周,只见房租低矮,近处也没有什么高楼,便拉着夏伯渊蹲下了。“好了,就这里吧,干爹您听我指挥,保准化妆后您自己都认不出来。”夏伯渊脸色直接就黑了。“我能拒绝吗?”凛已经拿出胭脂水粉依次在面前摆开,手里拿着几把形态各异的小刷子,一脸严肃,“大丈夫能屈能伸”夏伯渊抽了抽嘴角,终究是没能再说什么,任那些刷子脂粉在自己的脸上欢快的驰骋。凛速度挺快,在夏伯渊的右眼周围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胎记,眉毛又粗又黑,脸色蜡黄,还点上了些嫣红的小点,像生了什么皮肤病一样。化完妆之后凛把用剩下的都扔了,夏伯渊拿了块布罩在自己头上,也没去看自己的脸成了什么样。两人唯一的行李就是凛身上装了药材的布包。收拾妥当,凛就馋着夏伯渊走到城门楼接受盘查。
“站住,干什么的?”拦在眼前的是个留有络腮胡子的壮汉,样貌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