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鳌山难得的肃容，冷冷开口。
阮幸依旧一副漫不经心模样，顺口就道，“我说，大师兄你怕做错事连累师尊，就像，十安师兄一样。”
鳌山深吸口气，第一次带着深深的探究看着阮幸。
阮幸任由他看，接着道，“师尊斩杀魔尊，皆因他那个爱徒私闯魔界，十安师兄死了，但是因为他师尊心有挂碍，你说师尊有悔，可你却将此事怪罪在十安师兄身上。你知道十安师兄做错事，所以你怕，你怕自己也做错事，你怕再次连累师尊，大师兄，”阮幸叹息一声，“我没想到，原来最爱重师尊的人，是你。”
鳌山缓缓松开手，放开了阮幸，目光从他脸上游移远去，看向身侧的七绝峰。
谪风殿隐在烟云缭绕的峰顶，看不清轮廓。
阮幸顺着他视线看去，唇角一勾，转瞬即逝，随即怅然道，“大师兄你还记得那次雨夜，我问过你，今日我再问你，你说咱们师尊他......是后悔收了十安师兄还是后悔杀了魔尊呢？”
鳌山震惊的回过头。
就见阮幸歪着头又问了句，“还是说他为了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最终后悔自己破了道心轻易被人左右？”
鳌山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惊疑，紧握的双拳在身侧轻微晃动，阮幸毫不怀疑他会在下一瞬给自己一拳。
许久，鳌山呼出口气来，语气平淡，仿佛用尽了气力，“走吧，师尊在等你。”
阮幸的脸在鳌山身后隐隐带着笑意。
毫不掩饰。
满足而又张狂。
两人堪堪到了谪风殿外，阮幸已经能透过殿门看到殿中那个人影，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鳌山回头，就见几名雀屏峰弟子神情慌乱的朝谪风殿跑来。
都来不及跟两人打招呼，几名弟子风一般越过两人冲到殿门外，几乎忘记了行礼，鳌山只听到一名弟子慌张的禀告。
“仙尊，妖族......妖帝前来拜山！”
妖帝来了？！
鳌山惊讶，视线越过殿门看向连阕，连阕缓身而出。
永远这般的镇静自若，永远这般的清冷独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