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语花神情恍惚的回到厢房,坐在圆桌旁,全身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从刚才她听到了关于郑叶熙的一些遭遇,说不同情,那是不可能的。十岁的孩子,经历过被人毒杀,而且是自己的亲二叔。
这些年,他又以何种心情面对这个人面兽心的二叔?现如今,他二叔一家又争夺了原本属于他的一些权利。这对于一个郑家的长子嫡孙,又是何种失落。
木语花原以为自己的一生很是坎坷,没有尝过真正的父爱,对母亲也是冷淡如陌生人,总觉得自己形单影只。现在看来,郑叶熙的确比自己可怜多了。
他比自己多了一种,尝过死亡、却被强行救活,还要面对失去亲人、亲人背叛的痛苦。
木语花之所以迅速的离开郑叶熙的书房,是因为,她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面对他。木语花更知道,这种情况下,郑叶熙要的绝对不是,别人的同情。那种施舍,看上去更加的廉价,甚至是讽刺。
“小姐,你怎么了?”
丹青看着趴在桌子上不说话,皱着眉心的小姐,担忧的问道。
“嗯?”
木语花听到丹青唤自己,抬起头,无精打采的看着丹青。
“小姐,是不是姑爷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惹您伤心了?小姐,说实话,女子休夫,的确是让男人生气愤怒的。就算小姐不喜姑爷,也不该这样做的。丹青知道,丹青说话人微言轻,可还是不希望小姐走了一条让自己后悔的路。”
丹青从小跟着木语花,有的时候,会和木语花说些体己的话。
“郑叶熙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在一个巨大阴谋、勾心斗角下再次生活。以前的那些日子,我真的过腻了,过烦了。丹青,你知道吗?一个人,当你觉得疲惫不堪的时候,就会想要逃避,想要找寻一个自己向往的生活。用自己的态度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而不是在为了别人生活而生活。”
木语花在现代,为了躲避所有人的置喙、谩骂,生活了二十五年,那二十五年里,她看到最多的就是冷眼、讽刺,同龄人的嘲笑,长辈们的驱赶。
这一切的一切,迫使她披上了厚厚的伪装。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甚至没有亲人。
每次面对妈妈的痛苦忏悔,她都可以冷眼以对,不去理会。有时候,她会质问妈妈,难道没有男人,你就不能生活吗?非要改嫁再改嫁?然而,问题的背后永远都是问题。
现在,她重生了,是上天给了她再一次的人生,她想要自己选择怎么生活,而不是束缚于他人。
其实,她没有义务非要帮助郑叶熙得到他想要得到的。这段婚姻,对于她,对于郑叶熙,都是被迫的。
“用自己的态度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会是一种什么生活呢?”
丹青不懂,她的使命,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辈子就是个丫鬟,就是伺候别人一辈子的下等人。
“是呀,丹青你有没有想过,从今天开始,可能你就不是一个丫鬟,不需要伺候任何人。像普通女人一样,相夫教子,男耕女织呢?”
木语花伸手拉着丹青,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柔声的问她。
“相夫教子?男耕女织?丹青从未想过,丹青每天想到的就是,怎么让小姐开心,怎么伺候小姐。别的丹青从不奢望,丹青的命,是小姐给的,这辈子都是小姐的人,又怎么会奢望本不该有的那些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