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手捋着心口,慢条斯理地说:“鸢英领今天受了惊吓,先前在父皇那儿忍不住地掉眼泪。去跟皇嫂聊了会天,现在不是好好的了。三弟倒要劳烦大皇兄回去为此事好生谢谢皇嫂!”
听到他又提我上午的那件丢人事,我局促地低下了头。“上午是微臣失态了,三殿下别取笑。”
他转脸看着我,说:“本宫是真觉得你挺不容易,伤还没好,这么多事情一件一件应付下来,眼圈还红着就跑回去查案了。”
“好人是都叫老三你做尽了!”太子这时候突然笑了,指着三皇子对我说:“鸢英领,孤当初为什么让你在老三面前说实话?因为凭你根本骗不过老三这个人精!”
我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垂手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大哥说笑了,
咱们说正事吧。”三皇子清了清嗓子,收了笑容,“鸢英领,你这些天虽然查案辛苦,今天却在一件事上疏忽了!”
我疏忽了什么?!有大事疏忽了还去玩了半天乌龟,我这是要丢命啊?!
三皇子没等我自己领悟,继续说道:“水门开关记录里记着淘湖排水的时候是先下了栅栏又开水门的,所以水道这边虽然有疏漏,但是可以断定,刺客不是从水道进来的。你是这个意思吧?本宫没看错?”他敲了敲书案上的一张纸——我先前写的那张。
我点了点头,乖乖承认:“微臣的确是这么以为的。”
“那本记录你看了多少?”
“回三殿下,从今年过年开始的。”
“你忘了这些天发现的尸首并不全是新的?”
这话问得我一怔。
“你忘了田昭仪此前一直安分守己?”他大概已经知道我不是一点就透的机敏人,自己打开天窗说了亮话:“那天的门没开错,就说明一直没犯过错么?”
我还怔怔地站在那里。
三皇子和和气气地说:“你是不是突然间软了心,觉得工匠们可怜,能不让他们获罪就不让他们获罪?”
听到这里,我立刻觉得后背发凉,两腿发软。这病歪歪的三殿下果然是个糊弄不了的人精!我赶紧俯地认错。“是微臣错了主意!请三殿下治罪!”
“不说‘恕罪’,却说‘治罪’?”太子在旁边慢悠悠地问了一声。
当然是知罪,这样的包庇之罪恕得了么?三皇子叫我过来,是给我面子,赏脸让我挑个不那么丢人的罪名——用不着啦!我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等着发落。
“所以……”
三皇子说到这儿突然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