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颜大惊,敏锐地感觉“魔物”这个词,仿佛是在指她?

    毕竟这里还能找出几个腓腓啊?又不是那个什么薄山,到处都是。

    难道还是要虐她?不行——她要回去啊——祁颜挣扎起来,却被头顶抚过的手轻轻按住,对方掌心细腻的触感和微凉的温度,让她好奇地拱了拱,然后小脑袋一扬,意外就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脖颈和线条好看的下颌。

    仿佛不是无景的吧?

    祁颜又伸爪按了按衣袍下温热的躯体——这熟悉的手感——是那个看上去像少年的神君啊!

    咋回事他不是一搞完那个蟒怪就消失了吗?又回来了?

    祁颜还处于凌乱中,无意识作乱的胖爪就被洹非轻轻握在手中按住了。

    洹非幽深地眸子里浸着祁颜的身影,看着小东西从受魔气侵扰一蹶不振,到现在又开始对他乱摸乱戳,就知道祁颜差不多恢复了元气。

    长祈尊者慢慢平静下来,无景毕竟是他从小带到大带了好几千年的徒弟,为人品行他当然信得过,只是——“你用的什么禁制——”,竟然把人变成了腓腓,且连他和师父五方老祖都被蒙混过去了。

    无景脸上通红,冷汗涔涔,向来温文从容,如今却局促不已,答得有些断续:“是······是徒儿听到戒门钟走得急,将芥子袋里的禁制绕山布下时未多加注意,事后猜想,这一种,应该是从广鉴室里误带了出来的。”

    广鉴室里收集了大荒无数修行秘法、禁制符咒、炼丹采药典籍,门派中只有他们这些峰主的亲传弟子可以进,也可以向管理广鉴室的流斓真人登记外借,但绝不许私下夹带,违令者轻则去清心台思过两个时辰,重则会被逐出瞻祝。

    “哎呀你这······你、你这孽徒,愁死老夫了。”长祈尊者颇有些无奈,拂尘隔空点了几下自己的徒弟,却始终没下得去手,最后只好不好意思地看向旁边神君,因为灵障,他从来不知道这位相处了几万年的师弟,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师弟——无景交给你处置吧,孩子也是为了学习——你就罚轻点——”

    祁颜正听得一头雾水——那些个禁制啊、芥子袋、广鉴室,全是她不懂的词——身子突然一片云托了起来,神君好听的声线响起:“听懂了?”

    祁颜趴在云头,同神君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只顾着欣赏神君美色,有些懵懵地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没懂。”

    “是无景,误施禁制将你变成这般模样。”洹非丝毫不留情面。

    “谁?!”祁颜本来对无景挺有好感,听到这里毛都炸了!是这蓝袍子把她变成了一只猫子??

    怪不得刚见面就对她态度良好,还跑去从黑白妖怪手里救了她——但是,“你技术这么差也能跟队出去布防搞陷阱,你们瞻祝也太可怕了吧!都不进行人员专业性考核的?”

    长祈尊者听到这里左右看了看,徒弟正低着头,远处天空不时有瞻祝弟子凌空而过,对面师弟又是一团灵障遮身,看样子根本懒得回答这个质问说不定还有些赞同。

    于是他只能挑起担子解释道:“······不怪小友如此生气,本尊教徒无方,失责在先,给小友赔不是,小友请多担待。但要论专精所长——大千世界六合八荒,再找不出第二个敢与瞻祝论高下的仙门了,且吾辈师从五方老祖,师承悠远,今人又励精图治、砥砺革新,今番只是失误,并非常态······”

    祁颜:“······”

    不不,您没错,我错了,我就多余说那一句话。

    早知道长祈尊者在公关方面这么“专业”,她一定不抨击瞻祝的专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