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一切皆有可能,分一杯新羹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沉吟了一刻,男人低沉清朗的声音继续道。
“高霂,我们当初的合作里并没有雅玛集团,而且你要知道这不是国内,这里是缅甸,对于境外来说他们就象征这金钱,有钱大家一起赚谁能作死挡路,而且雅玛不光盘踞在缅北,在其他地区也有数十年的历史,他们根基深厚,实力雄大,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摧毁的。”
程秋河认真的看着高霂,心里暗暗的想着,他觉得这个高家的傀儡家主现在一定是疯了,自己内部的烂摊子还没有解决完,居然丧心病狂的开始准备针对毒枭集团雅玛。
男人眯了眯眼,甚至一瞬间他觉得在这一次事故里,高霂已然失去了理智,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如此行事,有失高家家主的身份。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疯了是么?”
高霂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对方脸上的凝重,心里逐渐有了成算,这种荒唐的转变,任何一听都是如此反应,不过眼下他得让对方从心底接受并执行下午,收买人心就从此刻开始。
程秋河的脸色一变,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眼底冷凝渐起锋芒,继而投过去冷淡的一瞥,手指捏紧了酒杯,强压下心中的烦躁,他不仅认为高霂疯了,他还认为这个男人简直是不知死活,纯粹找死。
“呵呵。”
高霂却淡然一笑,脸上云淡风轻,笑容不达眼底,冷冽遍布在瞳孔之中,交织在五光十色之中,平白添了几分光怪陆离,魅惑与诡异撕扯在一起,让对方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不由一怔。
“你这是打算动所有人的蛋糕,不光是高家中的人,盘踞边境的塔姆,归从雅玛的孟津,乃至更多的人,他们都不会放过你。”
程秋河不免心生一股恼火,他好言相劝可显然对方的表情里里外外并不领情,反之要拉他下水,跟着一起倒霉。
“我知道。”
高霂点了点头,看得出对方的好心提醒却依旧不为所动,他的表情里漾起几分追忆,实则根本没有被对方的这种话吓到,反之心底沉稳如静池一般,他心中果断已下,无可更改,亦然无可回头。
“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为什么高家人一代一代找毒线的影子却总是抓不到源头,不仅仅是内鬼在捣乱,更是因为这根线的来源者压根就不是我们。”
顿了顿,男人的指尖点了点杯沿,表情平淡如水,似乎并无任何情绪的波动,他惯常的冷漠疏离,造就了一身谜团,无人可以看得懂这个高家家主究竟在想什么,下一步计划设在哪里。
“以世界为中心,每个国家都逃不开军火和毒品交易,你们惯常习惯了境外的规矩我不怪你不明白,但在中国,禁毒的铁腕从未停止,中国禁毒的力度堪比世界之最,那是你无法想象的画面,每年多少缉毒警察倒在一线,毒品毁了多少家庭,你看不到那样的画面,你看不到中国禁毒的决心和力度。”
“你是个商人习惯利益至上,我也是一个商人,同样以利益至上,但同时我知道自己做的是药企,是一种良心!”
“人人皆有生老病死之灾,药品的安慰往往能达到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步,人人需要它,人人都在用它,我不希望从我这一代药毒一家,彻底成为罪人与国家作对,坑害无辜的人,波及那些千千万万个家庭,那便彻底违背了高家历代祖训。”
话音落地,空旷的包房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却都把目光投向男人的身上,每个人脸上写满了讶异和震惊,似乎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这般位置上的大人物该说的。
小五下意识攥了攥手指,咬着后槽牙,硬生生憋下满腔愤慨和心里的湿意,他的小七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都明白,只不过他从未表态过自己的立场。
自己曾经是谁,现在是谁,一直在为什么奔走,他每一件事都知道,可这个男人从来不言,明明可以视若无睹,甚至置身事外不必看旁人的人生多么凄凉悲惨,高位无上的大人物从来都不会低下高傲的头颅看一看影子底下的蝼蚁,可小七却做出了相反的举动,连带着自己被波及的风险。